“這對苦命的姐妹………看樣子，林晚霞為了給姐姐報仇，殺了當年那些傳閒話的人。
她利用你家豬肉做幌子，把嫌疑引開，讓自己置身事外。”
“那現在可以抓林晚霞了嗎？”
“還不行。”沈硯搖著頭，“沒有直接證據，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
“沈公子，我們查了藥鋪，沒人見過她買過斷魂草，城郊也沒找到她去過的痕跡。”
此時劉捕快急匆匆跑來，稟報。
“那她怎麼拿到毒草的？”"張薇一臉愁雲，“莫不是當初林輕雲買來的毒藥，沒有用完，她給留下了。”
“走吧，先去勘驗屍體，或許能有點線索。”
“好。”張薇跟著沈硯，往仵作房走去。
衙門仵作房內，燭火搖曳，映得四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愈發森然。
仵作捧著記錄冊候在一旁，見張薇走來，連忙上前。
“張姑娘，屍首已備好，熱水和器械也都齊了，就等你刨屍勘驗。”
張薇點點頭，將溫熱的藥湯一飲而儘，藥汁的苦澀在舌尖蔓延，卻讓她昏沉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她走到屍首前，鄭重地鞠了一躬，而後掀開第一具白布。
“死者李裁縫，麵部青黑，唇瓣發紺，結膜有出血點，存在明顯中毒跡象。”張薇手持銀針刺入屍體指尖，針尖瞬間泛黑，她又翻查死者口腔。“舌頭被利器割去，傷口邊緣平整，下刀力道極狠，應是凶手趁死者昏迷或剛斷氣時所為，目的就是讓他閉嘴。”
說著，她執刀劃開死者腹部，腐臭氣息混雜著藥草味散開，仵作連忙記錄。
“死者腹部剖開見胃容物，有排骨殘渣，另有不明碎渣若乾……”
沈硯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那些碎渣，見張薇額角滲出汗珠，便取來乾淨帕子，輕輕為她擦去。
“慢些，不必急。”
“好。”張薇頷首，轉而勘驗第二具屍體。“死者劉三，死狀與李裁縫一模一樣，麵部中毒跡象一致，舌頭同樣被割。”她剖開腹部，用鑷子夾起胃裡的東西。“胃中有未消化的五花肉，還有……和李裁縫胃裡相似的碎渣。”
她直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腰。
“想必張麻子和趙婆子的胃裡，也該有同樣的碎渣。”
“如你所言，的確有相同的殘渣。”張薇看了一眼沈硯，繼續說道。“張麻子與趙婆子的胃中，除了各自進食的糕點、米粥，都藏著那不知名的碎渣。”
“這碎渣定是凶手給他們吃的！”仵作眼睛驟然亮起，語氣難掩激動。“四具屍體死狀一致，胃中都有同款碎渣，凶手必是同一人無疑！”
“這殘渣是重要線索！”沈硯剛想細看一下，便被仵作喊去。
“沈公子快看！”仵作用鑷子從趙婆子的胃容物裡夾起一個尖尖的、泛著褐色的東西。“這是什麼？藏在碎渣裡，先前差點沒看見。”
張薇和沈硯同時湊上前，那東西約莫指甲蓋大小，一頭尖一頭圓，表麵還帶著些許褶皺。
“看上去像棗核之類的東西。”沈硯沉吟片刻，立刻轉身喊來門外的劉捕快。“你即刻帶人，挨家去問死者的家屬，仔細詢問他們，死者生前是否吃過棗子，或是含有小核的食物。尤其是案發前的飲食，半點都不能漏！”
“是！沈公子！”劉捕快不敢耽擱，揣著差事就往外跑。
殮房內，燭火依舊跳動。
張薇將那疑似棗核的東西放進證物盒，又看向那些碎渣，眉頭微蹙。
沈硯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證物盒上。“你先歇會兒，剩，下的查驗，等你緩過來再說。”
張薇搖搖頭，重新拿起器械。“不，趁現在思路清晰，得把碎渣的成分先辨明。”
燭火下，她的身影專注而堅定，仿佛要從冰冷的屍身裡，剖開所有隱藏的真相。
沈硯呆呆的看著她，眼神裡閃爍著一絲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