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給我來兩個豬肘子。”
“阿翠,好久沒見你,都瘦了不少。”
阿翠伸手拽了拽腰間的布帶,苦笑一聲。“自從老板娘去世,我就吃不下睡不著……確實清瘦了,連這褲頭都快掛不住了。”
“也是個苦命人。”張嬸歎著氣,從鐵鉤上取下兩個油亮的豬肘子。
“對了,阿翠,管家去接蘇寧金了嗎?”
“張姑娘請放心,已經接了,晌午就能到府裡。”阿翠接過豬肘子,用草繩仔細捆好。“買這個就是為了給少爺做醬肘子,他特愛吃這個。
對了,張姑娘。”阿翠忽然壓低聲音,眼神往巷口瞟了瞟。
“怎麼了?”
“那賭坊的劉管事出事了。”
“劉管事出事了!”張薇猛地放下剔骨刀,“出了什麼事?”
“今早有人發現他倒在衙門口,被人刺了幾刀。”阿翠的聲音發顫,“聽說血淌了一地。”
“死了沒!”
“沒有,但是傷勢很重,一直昏迷不醒。”阿翠說著,又往巷口看了看,像是怕被人聽見。
張嬸這時也湊過來,拉了拉張薇的衣袖。“薇丫頭這種事少摻和,官府自會查。”
“不行,娘,我得去一趟京兆府。”張薇沒聽勸,抓起案上的布巾擦了擦手。
“薇丫頭你可注意安全啊!”
張嬸追到門口,見張薇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隻能無奈地歎口氣。
而此時,京兆府的後堂裡,藥味混著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
劉管事躺在床上,胸口裹著厚厚的白布,布角還在滲著暗紅的血。
沈硯站在床邊,將一枚銀針刺入他的虎口,見對方毫無反應,眉頭擰得更緊。
“毫無反應。”
“他可真是命大,捅了七八刀,還吊著一口氣。”老大夫捋著胡須,把剛寫好的藥方遞過來。“傷口都在胸口和腹部,差點傷到要害。”
沈硯接過藥方,伸手掀開白布一角,見傷口周圍的皮肉泛著青紫色。“他身上有中毒的跡象,隻是毒性不深,暫時沒危及性命。”
老大夫點點頭,“沒錯,所以藥方裡加了清毒的藥材。
沈公子,這藥方你讓衙役拿去抓藥,每隔半個時辰煎一次喂他。”
沈硯把藥方折好遞給旁邊的衙役,又俯身仔細看了看劉管事的傷口。
“沈公子,張姑娘來了。”
劉捕快撩著後堂的竹簾,引著張薇進來。
沈硯正俯身查看劉管事的袖口,聞言直起身。“你這麼快就聽說了。”
“阿翠來我家鋪子買豬肘子,特意跟我說的。”張薇快步湊到床邊,見劉管事臉色慘白如紙,胸口的白布又滲了新血,不由皺緊眉。“怎麼樣?能醒過來嗎?”
“大夫說傷口雖深,但沒傷著心脈,已無生命危險。”
“那就好。”張薇鬆了口氣。
沈硯轉身走到桌前,將一個青布袋子打開。“你看看這些。”
“他一個賭坊管事,哪來這麼多值錢東西?莫不是卷了賭坊的銀子,想逃?”
“甚是蹊蹺,昨日你我剛去賭坊查問,今日他就遇刺,還帶著這些財物,未免太巧了。”
兩人正說著,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捕快撞開竹簾闖進來,臉色比劉管事還要難看。
“沈公子!沈公子!”
“何事,這般慌慌張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