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張薇扶著腰追上來,鬢邊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胸口劇烈起伏。“那馬車怎麼樣了?”
“沒事了,是莊府大小姐的馬車,受到了一點驚嚇。”
“她人呢?”
“回府上去了。”
“真嚇人,那馬跟瘋了似的,差點就撞上街邊的貨攤。”張薇拍了拍心口,目光轉向沈硯時陡然一緊。“沈公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馬蹄蹭到?”
“無妨。”沈硯淡淡搖頭,目光落在她汗涔涔的額頭上。
“那就好,得虧你武功不錯,換旁人怕是要出大事。”張薇鬆了口氣,抬手想擦汗,卻見沈硯已從袖中取出一方素色錦帕。
錦帕帶著淡淡的鬆木香,在她眼前輕輕晃過。
下一秒,微涼的布料便貼上了額頭,動作輕柔得像拂去花瓣上的晨露。
張薇瞬間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湧到了臉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直溜溜地盯著沈硯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睫毛很長,垂著眼時投下淺淺的陰影。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著,竟比長街上有名畫郎筆下的人像還要俊朗。
腦子裡瞬間炸開了鍋,亂糟糟的念頭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這沈公子,竟為我擦汗……媽呀,男女授受不親,都這麼親密了嗎?
莫不是真的對我有意思了?不可能不可能,定是朋友之間的關懷,絕不可能是兒女私情……”
“你在想什麼呢?”沈硯擦完汗,將錦帕收回袖中,見她眼神發直,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多謝沈公子……”張薇猛地回神,慌忙低下頭,耳根子燙得能煎熟雞蛋。
“你害羞了?”沈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沒………沒有……”張薇連連搖頭,腦袋垂得更低,視線死死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尖。“沈公子我今天出來太久該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府歇息………”
話音未落,她便像受驚的兔子般轉身跑開。
“這是怎麼了……臉還紅得那麼厲害。”
沈硯望著她疾馳而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笑,眼底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與此同時,莊府深處的廂房內,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巧玲端著水盆進屋,見莊燕兒正由另一個丫鬟伺候著卸釵環,連忙上前回話。
“怎麼樣,傷著點沒?”屏風後突然傳來尖利的女聲,莊彩雲踩著繡鞋快步走出,臉上沒有半分關切,隻有掩飾不住的急切。
“回二小姐,大小姐隻是受了驚嚇,沒什麼大礙……”巧玲低著頭,聲音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