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一人,身材高瘦如竹竿,身著慘白長袍,麵上扣著一張扭曲哭臉的白色無常麵具。他手持一杆灰白招魂幡,幡麵上無數扭曲的鬼臉無聲哀嚎,散發著攝魂奪魄的陰森氣息。
右首一人,體格魁梧如鐵塔,身穿漆黑短打勁裝,臉上是怒目圓睜的黑色無常麵具。他手中握著一根纏繞著幽黑符文、仿佛由無數怨魂凝聚而成的巨大哭喪棒,凶煞之氣撲麵而來。
而居中為首者,身形隱在一件繡滿暗金色詭異陣紋的寬大灰色鬥篷之中,臉上覆蓋著一張毫無表情、隻有兩個空洞眼眶的灰色石質麵具。他手持一杆非金非木、符文流轉的奇異陣盤,腰間懸掛著數杆陰氣森森的陣旗和一支慘白骨筆。
三人腰間,皆懸掛著一枚刻著血紅色“燼”字的令牌!
此刻,他們毫不掩飾地將自身那如同深淵般的氣息徹底釋放!兩個元嬰初期!一個……如同巍峨山嶽般深不可測的元嬰中期!三股磅礴浩瀚的威壓交織在一起,如同三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向飛舟上的眾人!
“兩…兩個元嬰初期…還有一個…比吳叔你還強?!”軒轅淩霄眼珠暴突,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雙腿一軟,差點癱倒。
吳叔目光死死釘在那三枚“燼”字令牌上,喉嚨發乾,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虛…虛燼會!難道是…諸葛家?!”軒轅與諸葛是世仇不假,但請動臭名昭著、毫無底線的虛燼會……這手段已然超出了世家爭鬥的底線!
……
宗歸陽和鏡琉璃第一時間站在陳然左右。
“陳師弟,鏡師姐!”宗歸陽急得滿頭大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咱們這是倒了血黴,撞上他們尋仇了!目標肯定是姓軒轅的!彆管了,趕緊溜吧!”
陳然目光掃過四周翻騰的黑色雲海和若隱若現的龍影,搖搖頭:“晚了。此陣已成,尋常手段逃不出去。”
宗歸陽不信邪地試了試飛舟挪移,果然紋絲不動!冷汗瞬間浸透後背,結結巴巴道:“我…我有一枚大挪移符!陳師弟你不是也有一枚?鏡師姐,你呢?”他連看向鏡琉璃。
鏡琉璃清冷的容顏在幽暗的光線下更顯蒼白,卻不見絲毫慌亂。她靜靜望著那三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神深處是決絕的平靜。
見她如此鎮定,宗歸陽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卻見鏡琉璃素手輕抬,毫不猶豫地解下腰間那隻精致的金絲儲物袋,輕輕放在陳然手中:“這是我的所有寶物,裡麵有遺跡地圖。你們不必管我,先行逃吧。”
她聲音清冷依舊,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托付:“若是能活下來,裡麵有一封信,記得幫我帶給我師父。”
“師姐?!”宗歸陽如遭雷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沒有大挪移符?!”
鏡琉璃微微搖頭。
大挪移符珍貴異常,價值數百上品靈石,豈是尋常金丹修士所能擁有?
宗歸陽眼神一下子變得凶狠,死死盯著黑白無常三人,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大不了一起死,我宗胖子從來不做拋棄同門的事。”
陳然低頭看著掌心尚帶著一絲體溫的金絲儲物袋,眼中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隨後將儲物袋塞回鏡琉璃手中,聲音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度:“師姐,收好。你不會死,宗師兄不會死,我們……都不會死。”
鏡琉璃沒有伸手去接儲物袋,眉宇間第一次流露出淒然之色。她萬萬沒想到,第一次離宗遠行,竟會遭遇如此絕境。
三位元嬰境,其中更有元嬰中期大能……這等可怕力量,足以輕易覆滅一方小宗門!
……
那為首的灰袍石麵人冰冷空洞的目光掃過飛舟上神色各異的眾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石摩擦,在壓抑的死寂中響起:“在下玄冥子。此行,隻為尋一人。”
“陳然……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