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好吃,過些時日,我多弄些種子給你們送來!”
說著便揚聲吩咐門外的四強,“四強!聽見沒?把車上的黃金米棒子搬去東院廚房!”
陳進跑出去找陳老太,陳瑤從自己屋裡拿出個小荷包,打開荷包,露出裡頭的十來顆珍珠。
齊光焰“咦”了一聲,拈起一顆對著光瞧:“阿瑤,你這是端了珍珠老巢了吧?”
陳瑤抿嘴,“這些,你能幫我賣個好價錢麼?”
“能!”齊光焰笑道:“這般成色、這般大小的珠子,不愁賣?”
隻怕他娘見到,直接就留下了。
晚間,陳老太整治了一桌飯食。
純玉米麵的窩頭,入口粗糲,遠不及細麵白軟;倒是那玉米麵摻了白麵蒸的二合麵饅頭,黃澄澄的,嚼著有股子清甜,齊光焰一氣吃了三個。
吃完飯,四強懊惱道:“方才我手滑,掉了一棒黃金米,眨眼就被那馬兒搶著吃了!”
陳老頭接口道:“何止黃金米,那砍下來的杆子喂騾子,騾子也嚼得香呢!”
齊光焰聽得眼睛發亮:“照這麼說,這黃金米豈不是渾身是寶?”
他心下立刻有了計較:回府城第一樁事,就是把先前分給各房主子把玩的黃金米收攏回來!
明年,在莊子上多種些。還有那本海外遊記上提過的“地瓜”,也得儘快派人出海尋訪。
翌日,天蒙蒙亮,幾人便匆匆往龍王廟。
齊光焰的包裹裡,特意裹了幾個溫熱的二合麵饅頭。既是稀罕吃食,豈能不讓自家娘親嘗嘗?
“這……是什麼?”
他們到得早,靖南王妃剛坐到桌子前。
見兒子獻寶似的拿出幾個黃澄澄的物事,看著像饅頭,顏色又有些奇怪,一時竟不敢下口。
“娘,您嘗嘗!”齊光焰笑嘻嘻地將一個饅頭掰開兩半,自己先就著其中一半咬了一大口,“今早新蒸的,還溫乎著呢!”
“五爺!”
王媽媽端著漆盤進來,一眼便瞧見那幾個粗麵饅頭,立時皺眉,“這些來路不明的鄉野吃食,豈能奉到娘娘麵前?”
說著就要上前撤下。
“彆動!”齊光焰沉聲喝住,“小爺我帶來的東西,怎麼就不乾淨了?我昨兒就吃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麼?”
靖南王妃擺擺手,製止住王媽媽。
她撚起一小塊,試探著放入口中。
細細咀嚼幾下,眼中微露訝色,點頭道:“嗯,倒有股彆致的清甜。是你常念叨的那戶農家做的?”
對兒子放著清靜寺廟不住,非要去擠農家小床的行徑,她雖不讚同,卻也由著他,隻是未料到他竟會給自己捎帶吃食。
齊光焰見母親喜歡,揮退左右伺候的丫鬟仆婦,湊到母親身邊,抱著她胳膊低聲問:“娘,您再品品,能吃出這是拿什麼做的麼?”
靖南王妃又嘗了一口,沉吟道:“無非是雜糧摻了細麵做的饅頭?農家吃食,還能有什麼稀奇?”
“嘿嘿,”齊光焰得意地笑起來,“我就知道娘猜不著!”
他將陳瑤如何發現這“黃金米”能吃,產量如何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末了道:“回去我就把分去各房的那些黃金米收攏過來!
明年開春試種,若真如那遊記所言,畝產極高……皇伯父知道了,不知得多高興!”
靖南王妃聞言,神色卻凝重起來,她遠比兒子想得更深更遠。
“此事非同小可。”她放下手中饅頭,正色道,“種子之事,交由娘來替你籌措,務必隱密周全。
還有你提及的那本海外遊記,也須仔細收好,萬勿輕易示人。”
她深知,若此物真如兒子所說那般神奇,其功勳豈止是幾句嘉獎?
那是澤被蒼生、功在社稷的大事!
但越是如此,越需謹慎,朝堂之上、兄弟之間,暗流湧動,她豈能讓兒子的功勞被人竊取?
“那……”齊光焰看著母親嚴肅的麵容,遲疑地問,“我爹呢?也要瞞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