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令三人如遭雷擊!
誰能想到,這賊寇老巢,竟深藏於一座四麵絕壁的隱秘山穀之中!
穀中屋舍儼然,人影憧憧。
然而最令人驚駭的,並非那些瑟縮在角落的少女,而是穀地中央——竟赫然排列著一支整肅的隊伍!甲胄在晦暗的天光下泛著冷芒,操練呼喝之聲隱隱傳來。
陳瑤心頭劇震,幾乎疑在夢中。
怎會有軍隊?
還藏得如此之深?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先前被囚的莊子,格局分明如哨卡……原來,那竟是這山穀的前站門戶?
一念及此,寒意瞬間竄上脊背。
這絕非尋常拐子!
“賊眼珠子亂瞟什麼?再敢亂看,仔細剜了去!”胡婆子見三人被震懾得麵無人色,得意之色更濃,厲聲恫嚇。
她目光轉向佛一,語氣緩了幾分,帶著一絲奇異的“恭敬”:“老婆子在這山穀裡設了個佛堂,往後小師父便在堂中誦經祈福吧。”
佛一被單獨帶走。
陳瑤與沈月則被按在凳子,硬生生挨了二十板子。
沈月隻分得幾下,餘下大半皆落在“首惡”陳瑤背上。
待行刑完畢,兩人如破布般被扔進一間大通鋪的屋子裡。
沈月疼得齜牙咧嘴,更是不忿:“他……他不過是個和尚,憑什麼能受到優待?”
陳瑤伏在冰冷的地麵上,額上冷汗涔涔,背上火辣辣一片,幾乎說不出完整話,喘息道:“多……多他一人挨打……也……也減不了你我的懲罰……”
“你……你們還好麼?”一個細弱的聲音怯怯響起。
兩人這才注意到,屋角縮著十來個少女,被她們突然扔進來的動靜驚得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正是先前隔壁屋,對他們頗為照顧的胡禾。
胡禾看清兩人的麵容,臉上血色褪儘,絕望低呼:“你……你們……怎麼又被抓回來了?”
明明她們已經逃出生天,為此胡婆子還大發雷霆。
此刻再見,隻覺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倒黴,撞上了唄。”
沈月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胡禾看到了急忙過來幫忙,兩人一起把陳瑤扶到炕上,沈月順勢趴在有些黴味的被褥上。
陳瑤強撐精神,側頭看向胡禾,聲音虛弱:“你們……自那小院出來……便徑直被送來了此處?”
胡禾搖頭:“先被押去了另一處小院,從那裡的密道鑽出,才……才到了這山穀。”
陳瑤心頭猛地一沉!
方成發現的那個院子,恐怕正是另一處哨卡!
若他帶人端了那裡……山穀中的軍隊豈能不知?
巨大的恐慌與背上的劇痛襲來,她隻覺眼前陣陣發黑,耳畔的聲音越來越遠,終是支撐不住,徹底昏死過去。
同屋的幾個少女這才慢慢圍攏過來,一人小心翼翼掀開陳瑤的衣衫查看後背,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天!這傷……可如何是好?”
先前聽聞兩人脫逃,她們心中何嘗沒有怨懟,既然要走,為何不帶上她們?
枉費往日的情分。
可此刻看著陳瑤背上猙獰的傷口,怨氣又化作了驚懼與一絲慶幸——這般重傷,若無良藥,怕是……熬不過去吧?
“我去討金瘡藥!”沈月咬著牙,掙紮著撐起身。
胡禾慌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他們……能給麼?”胡禾又急又怕,看看倔強的沈月,又看看昏迷中仍緊蹙眉頭的陳瑤。
沈月盯著陳瑤蒼白的麵容,語氣斬釘截鐵:“人若死了,便一文不值!”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在門上拍了幾下。
“嘭!”屋門被猛地推開,兩個護院眼神如刀般掃過屋內眾人,厲聲喝問:“鬨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