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胡禾能給點力。
見她順從,胡玉娥寒聲問道:“你可知錯?”
陳瑤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女兒犯了何錯?還望母親明示!”
不過是不肯跳進你們精心設下的陷阱罷了,何錯之有?
廳堂內,光影斑駁,將胡玉娥因怒意而扭曲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盯著跪在地上的陳瑤,聲音拔高,帶著刻意的痛心疾首:“明知道你阿姐在他們府裡生存不易,為何不對她多加維護?
今日席間,你一再鬨事,讓滿堂賓客看了去,像什麼話!錦雪的臉麵,我們陳家的體統,都被你丟儘了!”
陳瑤抬起頭,眼中是真切的疑惑,“母親,”
她聲音清晰,並無半分畏懼,“女兒愚鈍,實在不知我鬨了什麼事?”
“你還敢狡辯?”胡玉娥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當作響。
“女兒並非狡辯。”陳瑤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坦蕩地迎向胡玉娥,“母親,小丫鬟潑了我一杯熱水,女兒沒有責怪一句,難道做錯了麼?
一個小丫鬟將女兒鎖到房內,女兒一未高聲呼救引人非議,二未怨天尤人失了體統,不過是安坐屋內,靜候人來開門解困。敢問母親,女兒此舉,錯在何處?”
幾年不見,這丫頭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胡玉娥被她這番條理分明、軟中帶刺的話堵得胸口發悶,一股邪火直衝頂門,“好!好得很!”
她指著陳瑤,指尖微微發顫,“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都敢這般頂撞於我了!”
話音未落,她厲聲朝旁邊喝道:“蔡嬤嬤!二小姐冥頑不靈,頂撞長輩,毫無悔過之心!罰她十戒尺!讓她好好記住什麼叫規矩體統!
打完了,關進她的院子裡,閉門思過三日,誰也不許探視!”
嗬!繞了這偌大一個圈子,不過是要尋個由頭,打自己一頓罷了。
“母親!”陳瑤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即便是衙門判案,也要講個人證物證,明正典刑!
敢問母親,女兒何時頂撞你了?您要動私刑,總得讓女兒心服口服吧!”
“放肆!”胡玉娥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桌麵上,“我說你錯,你就是錯!這個家,我還罰不得你了?!”
“母親為繼母,自然有管教子女之權。”陳瑤毫不退縮,“然‘管教’二字,貴在以理服人,以德服眾。
母親如不能指出女兒的錯處,這頓打,女兒不服!”
“不服?”胡玉娥對著兩旁早已虎視眈眈的粗使嬤嬤厲聲道:“還愣著乾什麼?給我按住她!打!給我狠狠地打!”
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立刻撲上來,一左一右死死按住陳瑤的肩膀。蔡嬤嬤握著那油光發亮的厚重戒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高高揚起手臂——
“啪!”一聲脆響,戒尺帶著風聲狠狠落在陳瑤白皙的手掌上!火辣辣的劇痛瞬間炸開,陳瑤悶哼一聲,咬緊了牙關,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蔡嬤嬤再次揚起了戒尺。
就在這時,廳門“砰”地一聲被大力撞開!
“住手!不準打我阿姐!”一個少年身影闖了進來。
“阿偉!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胡玉娥見兒子闖進來,更是怒火中燒,“你阿姐不敬嫡母,目無尊長,該打!來人,把少爺給我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