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算計的光芒再次亮起,“夫人莫忘了,陳瑤自幼父母不在身邊,是跟著她爺奶和大伯一家子長大的。
雖是隔房,實則親如一家,情分極厚!
我打聽得真真兒的,陳瑤名下那些田產莊子,如今都是陳猛在替她打理。
還有那陳進,能被小將軍帶在身邊,若說背後沒有陳瑤的手筆,誰信?”
這樣的人,念舊情,知恩義!
隻要她過得好,那些曾於她微末之時真心幫扶過她的血親,也差不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著人細細查訪過,陳猛手裡,如今捏著一個幾百畝地的小莊子,聽說最近還在牙行裡打聽其他莊子……”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陳猛一家也跟著興旺了!
陳家,如今是鮮花著錦的興旺之相!
此時若不趁其根基尚淺、羽翼未豐之時,攀上這門親事,待到來日陳家乘龍直上、門庭顯赫之時,他們再想湊過去,隻怕連門檻都摸不著了!”
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但廖夫人終究是母親,心頭仍存著一份審慎:“相公所言,句句在理。可內宅之事,相公又能知道多少?
自古婆媳難處,我可不想咱們珍兒將來受委屈。”
“夫人所慮甚是!”
廖知縣連連點頭,撚須的手也輕快了幾分,“自然是要相看。”
他隻在外間打探了些那一家的名聲,至於內宅女眷之事,還得他夫人親自去接觸。
沒想到幾日後秦鳳舉提出陳前的母親想見見廖溪珍。
兩家一拍即合。
廖夫人聞言,思忖道:“相看的地點……不如就定在城郊那處‘山水荷塘’?眼下縣裡人家相看兒女親事,都愛選在那裡。
一來景致清雅,二來離城也近,往來便宜。”
“不妥!”廖知縣搖頭反對,“都說那‘山水荷塘’是靖南王小將軍的產業,交由陳家打理。但在我看來……”
他刻意停頓,聲音壓得極低,“恐怕,那根本就是陳瑤與小將軍合股經營的生意!”
哪有到男方家裡去相看的道理。
廖夫人驚得倒抽一口涼氣,手中團扇險些落地:“這……這兩家的牽扯,竟已深到了這般田地?”
“隻深不淺!”
廖知縣一錘定音,“地點就定在龍王廟吧!夫人你好生去相看,這陳家,隻要他們自己不犯糊塗,日後隻會越來越好!”
書房內一時靜極,廖夫人也在心裡盼望這門親事能成了。
廖知縣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唇角突然浮起一絲揶揄:“夫人,你平日裡那些打聽消息的門路……還是斷了吧。
依為夫看,倒不如省下那些銀錢,多給自己買些頭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