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溪珍看著那兩箱子,有些擔憂地看向秦秋茜:“秋茜,你就這樣大張旗鼓地抬東西回娘家?不怕你婆婆知道了心裡不痛快?”
兒媳婦往娘家搬東西,擱哪個婆婆心裡都得犯嘀咕。
秦秋茜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咽下口中的肉,笑道:“哎呀,阿珍你想多了!這得分給誰,也得看阿瑤嫁的是誰!
再說了,當初我成親的時候,阿瑤可是大手筆,送了我兩匣子上好珍珠!我成親第二日,就挑了一匣子品相最好的送給我婆婆。
所以啊,這回聽說我是給阿瑤準備嫁妝,我婆婆不但沒說什麼,還主動拿出不少好東西。”
廖溪珍聽完,不由得朝秦秋茜豎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她懷孕七個月,麵色紅潤,氣色極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被精心嗬護滋養出來的光彩。
她心裡感歎,這女人嫁了人,能遇到個好婆婆,那真比單單嫁個好相公還要有福氣。
陳瑤認真道:“我大伯娘性子也是極好的,等大嫂進門,直接就能當家作主!所以呀,大嫂不用羨慕我表姐!”
秦秋茜聽了,連連點頭,她抱住陳瑤的胳膊,“說起來,靖南王妃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好。
前些日子你進宮,她不就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侍女派來陪著你了嗎?
我聽說,在宮裡頭,她對你也多有維護。有這樣的婆婆,阿瑤,你這福氣還在後頭呢!”
陳瑤微微揚起下巴,帶著點小女兒的嬌俏:“王妃待我自然是極好的。不過……我也不差吧?”
廖溪珍和秦秋茜被她這模樣逗樂了。
說笑歸說笑,婚事的籌備卻是緊鑼密鼓。
陳瑤這邊,加上秦家的補貼,一共準備了二十抬嫁妝,再加上靖南王府送來的聘禮,裡裡外外一湊,湊夠了六十抬。
眼看著離大婚的日子隻剩下最後幾日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直“病著”不怎麼露麵的王素素,卻忽然精神頭好了一些。
她扶著丫鬟的手在陳瑤居住的小院裡轉了一圈,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是提醒陳瑤:
她不是秦冠禮的親生女兒,從秦府出嫁,不太合適。
陳瑤起先聽著,沒太往心裡去。
可等把人送走後,她一個人坐在窗邊,細細琢磨起來。
王素素的話聽著有些刺耳,但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全無道理。
她哥哥弟弟已經搬出去住了,現在她住在這裡,還能和廖溪珍作伴,可等她一嫁出去,就隻剩下廖溪珍一個“外人”了,無親無故,處境難免會有些尷尬。
而且,大婚當日新娘子上花轎,需要由兄弟背著出門。
在秦府出嫁,這個“兄弟”的人選就有些為難了。是讓堂哥來背?還是讓表哥來背?
如果她從外麵自己的宅子出嫁,那這個背她上轎的人選就簡單明了了。
陳瑤是個想做就做的人。她立刻鋪開信紙,研好墨,提筆給齊光焰寫了一封信。
信中簡潔明了地說明了情況:她打算在出嫁前搬離秦府,需要一個小宅子臨時落腳,請他務必幫忙儘快置辦。
末了,她還在信封裡裝了三千兩的銀票,權當是買房子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