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曼越說越覺得機會緊迫，立刻站起身，果斷道：“快彆躺著了！”
她一邊說一邊朝外喊：“來人！快打熱水進來，伺候你們太太梳洗更衣！”
她又轉向王素素，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拾掇利索了，咱們這就去瞧瞧她那嫁妝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次我也不是空手來的，特意備了一份厚實的添妝，正好趁現在提前給她送過去！”
然而，王素素聽了這話，非但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把蓋在腿上的錦被角朝上拉了拉，整個人縮在床頭，眼神躲閃，就是不動彈。
陳詩曼眉頭又皺了起來，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的疑雲更重：“怎麼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沒想通？”
王素素低著頭，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掙紮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豁出去一般，猛地抬起頭，避開嫂子的目光，聲音細若蚊蠅：
“嫂……嫂子，不用去了……阿瑤她……她人不在府裡了。”
“什麼？”陳詩曼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她，“她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這節骨眼上，不在府裡好好待著準備，還能往哪兒跑？”
“不是往外跑……”王素素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明顯的心虛，
“是……是她搬出去了……不在府裡住了，出嫁……也不從府裡出了。所以……你現在去也見不到她人。”
“搬出去了？！”陳詩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調都拔高了，
“前兩天不還說得好好的，要從秦府出嫁嗎？這才幾天？！”
她看著小姑子那張寫滿心虛和閃躲的臉，電光火石間，一個最壞的念頭猛地砸進腦海。
怪不得！怪不得親家母大晚上派人去王家接母親！
這哪裡是讓人來探病的？
這分明是氣狠了，想請王家的長輩來管教女兒，甚至……是想讓人把王素素接走吧！
隻是董宛茹終究是體麵人，性子也溫和，才用了這麼個委婉的說法。
若是換了她陳詩曼當家，攤上這麼個不識大體、把貴人往外趕的小姑子，早就二話不說，直接打包送回娘家了！
“王素素啊王素素！”陳詩曼氣得胸口起伏，指著她，恨得牙根癢癢，
“你……你真是……我該說你什麼好？！這好好的一副牌，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了，硬是讓你打了個稀巴爛！”
一股巨大的失落瞬間淹沒了陳詩曼。
她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回身後的椅子上，喃喃自語：
“完了……全完了……煮熟的鴨子……不，是送到嘴邊的金鳳凰，硬生生讓你給放飛了！
這潑天的富貴，通天的路子……就這麼……沒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一股子倔強勁兒又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