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確實坐不住了。
他先前還納悶,為何靖南王府那位極為得力的許先生近來總是頻頻邀他吃酒。
席間卻也隻談風月,不言他事,搞得他心下惴惴,都在琢磨下次是否該尋個借口推辭了。
原來,根子在這兒等著呢!
那般高的門第,他以往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沒承想,對方竟主動遞過了梯子。
這一夜,他書房裡的燈亮至天明。
經過深思熟慮,他終是提筆修書一封,並將彭家的庚帖封入其中,派了一位極擅言辭的心腹,快馬加鞭送往江南彭家。
彭家本就因自家理虧而心虛,原本還想能含糊過去。
此刻見到孔家不僅知曉內情,更是連庚帖都直接退了回來,便知此事再無任何轉圜餘地,隻得應下了退親,還回了孔若蘭的庚帖!
兩家親事一退,靖南王立刻便遞了牌子進宮麵聖。
不過兩三日功夫,一道賜婚聖旨便頒了下來,徹底將齊延昭與孔若蘭的名字連在了一處。
孔若蘭剛回到京城,便聽到了自己的婚事換了人。她摩挲著那盒珍珠,隻覺一切恍如夢境。
不滿意麼?
似乎並沒有。
那個眾人口中性情乖張的小將軍,在那一個月的相處中,對她處處體貼忍讓,她並未覺出半分“怪”處。
而且,他每次見麵似乎都會備上些小禮物……
想到這裡,孔若蘭心中一動,將齊延昭這些時日送她的東西一一取出擺開,這才驚覺,每一樣竟都精準地貼合了她的喜好,顯然是用了心的。
陳瑤與齊光焰在外奔波了大半年,剛回到樂天,迎接他們的便是這樣一則消息——他們的寶貝兒子竟然要成親了!
陳瑤扶額感歎:“咱們若是再晚上兩個月回來,依他那性子,怕是自個兒就跑去京城把新娘子迎進門了!”
齊光焰失笑搖頭:“這小子,倒是雷厲風行。”
也罷,既然兒子如此著急,他們做爹娘的自然要全力配合。
樂天府這邊皆是自家心腹,無需齊光焰親自坐鎮,於是一家子即刻收拾行裝,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去。
京城那邊接到他們回來的消息,便提前定下了最近的黃道吉日。
婚禮盛大而圓滿。
看著一對新人被眾人簇擁著送入洞房,陳瑤輕輕將頭靠在齊光焰的肩膀上,輕聲感歎道:
“不知怎麼,就感覺肩膀上的擔子忽然間輕了很多。”
齊光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笑道:“往後這王府裡有人幫著操持,你我便可真正放心了。”
陳瑤點頭,“那下次,我們或許可以走得更遠些,或者尋個喜歡的地方,安安穩穩地住上一段時日?”
齊光焰打趣道:“你就不怕延昭他們鬨翻天。”
陳瑤狡黠地眨眨眼:“不會。我瞧著呀,咱們那混世魔王似的兒子,怕是給自己找了個能管住他的克星。”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至於和和嘛……咱們偷偷帶走。”
她可不想離開幾個月,回來女兒又不認識她了。
齊光焰失笑,追問道:“那延律呢?那小子你打算如何安置?”
“延律?”
陳瑤抬眸,與夫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語氣輕鬆又帶著幾分縱容,“那可得看那小子有沒有本事追上咱們了?”
月色正好,院中的紅燈籠輕輕搖曳,暈開一團團溫暖的光。
未來很長很好,不必拘泥於眼前一方天地!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