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我現在正在趕去小木屋的路上。”
“我知道那裡對你很重要,可姐姐卻……”
剛收到傅時雍的微信。
魚躍立刻坐上車,再狠狠往自己身上掐了一把,憋出一嗓子的哭腔。
“算了,時雍,你今天要談幾十個億的大項目,就彆管這事了。”
“無論如何,就算姐姐要殺了我,我也會為你保下小木屋的。”
話畢,也不等對麵壓根兒沒失蹤的男人說些什麼。
她迅速掛斷電話。
“魚澡,一場好戲,你就慢慢欣賞吧。”
哈哈哈——
瘋狂尖銳的笑聲,從高速行駛的法拉利跑車內傳出。
同一時間。
京北最混亂的礦業區。
什麼三教九流、不法分子,都願意在這一片出沒。
畢竟千禧年後,這裡大片的工廠開始倒閉,居民樓也慢慢空掉。
沒錢的人,好歹還能尋到一片能遮風擋雨的屋簷。
當初跟著傅時雍創業。
他們兩個能把一個鋼鏰掰成兩半花。
為了省下租房的錢,乾脆在礦業區找了個空置的小木屋,暫時住了進去。
三餐飄搖。
一到晚上,長的好看的魚澡,甚至連窗戶邊都不敢靠近。
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要是傅時雍不在家,她都能給嚇個半死。
就連懷上的第一個孩子。
五個月了,可可愛愛的小姑娘,連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的機會都沒有。
傅時雍熬了七天七夜改方案,卻被女客戶以不陪睡就不簽合同為由,直接爽約。
他一病不起。
她挺著大肚子,深更半夜哭著跑出去買藥。
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被埋伏在暗處的幾個流浪漢拖住,往草叢裡拽。
掙紮、踢打,玩了命的撲騰。
身下血流不止。
直到傅時雍發著高燒,迷迷糊糊衝出來。
一個病到七葷八素的人,硬生生把三四個膀大腰圓的流浪漢打跑。
可胳膊上,肩膀上,胸口上。
密密麻麻鈍器割傷的血口,明顯重度感染,白肉外翻。
去醫院的路上,沒有出租車敢載他們。
傅時雍就那樣咬著牙,眼圈通紅的打橫抱著她。
他一直沒哭,卻始終自責。
“小魚,是我沒用,是老公窮,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如果你想離開,那明天……我們去民政局……”
啪!一耳刮子。
在魚澡那一段最幸福的記憶裡,那是唯一一次動手打了傅時雍。
她也不要臉了,就在醫院門口,當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嚎的歇斯底裡。
“傅時雍,你給我聽好了。”
“我魚澡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就隻會嫁給一個男人,那個人就是你!”
“你放心,咱們不會一直這麼窮下去,老天爺是有眼睛的。”
“你那麼努力,那麼有才華,我陪著你,我要親眼看到我的老公登上雲端,傲視群雄!”
那晚,京北也在下雨,電閃雷鳴。
他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一個注定和媽媽長的很像的女孩。
夫妻倆沒錢住院,就在急診室的長椅上抱頭痛哭。
隻是哪怕再窮困潦倒,再命運不濟。
魚澡也永遠覺得,那是她這一生裡,再也不會有的幸福時光了。
“我去,這裡不是貧民窟嗎?什麼時候改造的這麼豪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