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跪下來哭著說:“二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也想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全都要好好的,你會好起來的,我能看著你們慢慢變好,我就覺得很幸福。”
多麼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又怎能放棄?
“嗚嗚……”
高茹眼圈發紅。
“不要,我姐姐不為奴,娘,大姐,不要答應,我把蘇大夫找來了。”
高蘭已經衝入家裡,帶著哽咽哭喊道。
高蘭聽到奴這個字就已經崩潰,她永遠忘不了,曾經對她笑的小姐妹被賣去為奴不到兩個月,就隻有屍體送了回來。
可她的爹娘沒有流下一滴淚,隻將她扔到荒林就不管了。
是她不忍心,央求了娘去幫忙挖坑埋了。
她記得她身上哪些可怖的傷痕,奴這個字,她第一次知道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喬梅和高雪都看向高蘭。
何大夫和孫氏皺起了眉頭。
孫氏本來如臨大敵,可回頭一看不過是兩個半大的孩子,頓時就安心了,她掩嘴輕笑:“哪位是蘇大夫啊,既然她能看,那就讓她看吧,不過要出什麼事情,我們老何可不擔責。”
何大夫也臉色沉著:“人命關天的大事,馬虎不得啊,你這女兒半個時辰不吃藥,神仙難救。”
高雪心中升起的希翼頓時蕩然無存,她毅然開口:“何大夫,那你們拿賣身契來吧,我簽就是了,還請何大夫快點救我妹妹。”
高蘭大哭著搖頭:“不,不能簽,花花就是成了奴才慘死的,大姐你忘記了嗎?”
高雪心頭哽咽,那個花花,她沒忘,也難以忘記。
可現在……
“你個小娃子,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治病,要是讓你治出問題,你拿什麼擔保?兒戲,人命豈能兒戲!”
何大夫氣定神閒,可他看見一個女娃居然去把脈,她那手法讓何大夫一愣,頓時他就冷聲開口嗬斥!
一個會醫的小姑娘,不會看出什麼來吧。
不管,就算看出什麼來,也不能作數,先發製人!
何大夫上前就要拉蘇明月,蘇明宗卻是伸手擋住。
“你這個小子給我讓開,你妹妹這麼小哪兒會什麼救人,我不能讓她害人啊!”
何大夫義正言辭的說道,仿佛這樣就能定下什麼罪。
蘇明宗臉色沉著:“我妹妹自學醫起,謹慎細微,她雖然年紀小卻早已有看診經驗,遲大夫說過,醫生並非年紀越大越厲害,簡醫者能吃苦耐勞就可學會,難醫者則是要天賦,而我妹妹便有這天賦,她還未學醫時,僅聽大夫口述便能找來數種止血草救命。”
“而你口口聲聲救人,為何以賣身相逼,你連藥都不肯下,到底是誰在草菅人命?”
蘇明宗擲地有聲,先大聲駁斥何大夫的定罪,再沉著的反定罪。
原本擔憂的喬梅和高雪都愣住,她們也有些動搖了。
孫氏刹那變臉,上手就打去:“哪兒來的黃毛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會教訓人了?敢壞我男人名聲,看我不打死你!”
蘇明宗麵不改色,伸手就在孫氏身上幾處穴位一點。
孫氏的手還沒有碰到他,便已經不能動彈了。
何大夫臉色大變,點穴如此精準快速,讓他知道這事兒是不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