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彆十幾年的食堂小炒,色香味俱全。
她不想再被這個名字影響心情。
再抬頭,見何苗還愣在那,她又挖了幾大勺辣子雞過去,“我不胖,但你是真瘦,還想長個的話就多吃點肉。”
“還有,願意把我當朋友的話,以後叫我夏夏。”
她嘴唇被辣油浸過,鮮豔花瓣似的紅,襯得臉蛋和脖頸雪白,潤潤的發亮。
何苗是女生,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耳朵尖發熱,隔了會才喊她,蚊子哼哼似的,“……夏夏。”
蘇夏彎起唇,笑著“欸”一聲。
兩個小梨渦一出,何苗耳朵更紅了。
她把蘇夏夾過來的肉吃完,鼓起勇氣又夾了幾筷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擔憂地開口,“……我覺得新同學也不行。”
蘇夏看她,“哪不行?”
何苗小心斟酌著措辭,“許同學帥歸帥,但是看人的眼神好奇怪啊,我也說不好,總覺得他性格會有點極端。”
“……誰知道呢。”蘇夏隨口應著,強壓下心裡那點欽佩。
可以啊。
江城晚報的何苗老師。
十幾歲的時候,看人已經這麼準了嗎?
食堂有愛心窗口。
套餐三塊錢一份,緊挨著免費的粥桶,就在出口旁邊。
蘇夏放完餐盤,挽著何苗的胳膊往外走,附近長桌來來回回掃了好幾圈,許霽青不在。
還是等回了教學樓,才看見儲物櫃邊有道人影。
江城人沒午睡的習慣,學校午休時間都短,頂多就趴趴桌子。
蘇夏還當是許霽青初來乍到不習慣,跑走廊來吹風消食了。
等走近了,她才發現。
這偏偏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周知晏。
十班壓根不在這一層,他來這趟的目的再明顯不過。
“誒喲喲,公主的稀客啊。”
吃了飯的男生勾肩搭背往裡走,滿臉“我懂”的八卦笑容,路過他們時,還吹了長長一聲口哨。
何苗小碎步先溜了,蘇夏稍慢了一步,剛想兩眼一閉當沒看見,就被男生伸手攔了一下。
他和她記憶裡的樣子差不多,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臉,唇邊天生帶著點弧,有種漫不經心的貴氣,蘇夏當年最著迷的是那雙眼——
漆黑又亮,眼尾微微上揚。
用學校裡其他女生的話來說,看狗都深情。
“躲我就算了,怎麼連樂團的選拔集訓都不去?”
蘇夏是真忘了,“什麼時候?”
“十一假期之後,上周末在小群裡發的通知,就你沒回,老師讓我來通知你。”
重生後任務清單太長,經他這麼一提醒,蘇夏才想起這回事。
讀高中時,她練琴練得鬆懈,但拜蘇小娟的鈔能力所賜,也當了兩年的大提琴首席。
除了文藝彙演之外,校樂團一直沒什麼存在感,卻每年都能往省青少交響樂團推兩個名額——
這個的含金量可就大了。
那兩年高校流行到海外去搞藝術交流,進了省團的音樂生,隻要高考成績彆太拉跨,基本都能錄上不錯的大學。
何苗其實也在樂團裡,選拔時彈鋼琴進的,因為性格太怯懦,時間一長就成了空氣,被調劑到了角落裡,負責沙錘和三角鐵。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所謂的小群裡,應該是老師初步定下的候選人。
大提琴是她,鋼琴是周知晏,何苗連被通知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