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條件反射地點點頭,然後又搖頭。
“我哪有什麼想不想的,這要看你自己呀。”
她白淨的耳朵有點紅,很緊張地豎起手指發誓,“你千萬彆誤會,雖然你的座位很有可能就排在我旁邊,但我沒有要抄你試卷的意思。”
“我就是想,你是競賽生,但是行政樓的成績單又不往這邊貼,考得再好這邊的老師同學都不知道,好可惜啊。”
“隻要成績好,老師和同學都會對你高看一眼,之前那些傳言就沒人在意了,以後要是李睿這樣的人再來找茬,大家都會幫你說話,體育老師看你比他成績好,肯定也會向著你。”
許霽青看著她,“那你呢?”
隻要成績好。
她也會向著他,幫他說話嗎?
他的重點總是很奇怪。
蘇夏茫然了片刻,才弄懂他的意思,“我本來就是你這邊的呀。”
她擔心吵醒了周圍同學睡覺,聲音小小的,身體不自覺往許霽青身邊又貼近了一下,柔軟的發絲垂落,滑過少年的臂彎。
淡淡的甜香味。
溫熱的,仿佛還帶著些少女身上的體溫。
明明隔著層校服外套,許霽青還是半邊身子僵了一下。
很癢。
像是被小貓爪子搔了一下,沒使勁兒,癢意從肩膀蔓延到喉間,他嗓子有點啞,“你就這麼確定,我會考得比他好?”
蘇夏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個男生,上輩子數學國賽棄考後消失了一年,複讀後又出現在了高考考場,靠裸分上了清大。
而就算蘇夏不知道這些,僅僅通過這一個月的接觸,她也能篤定。
許霽青這樣的人,無論生在哪兒,都絕非池中之物。
隻要給他一點機遇,他什麼都能做好,無論是學習還是其他。
“他是誰,你是誰。”
蘇夏側過一半腦袋,發繩上的小兔子晃晃,語氣理所當然,仿佛他的問題荒謬,“他隻不過區區一個李睿,可你是許霽青。”
許霽青手裡還攥著她給的巧克力,因為天熱,已經有些化了,橡皮泥似的軟。
他想說些什麼,對上女生明亮的杏眼,隻是抿了抿唇。
他不怎麼習慣自己的名字被這種語氣念出來,好像許霽青三個字承載的不是困厄、黑暗和屈就,而是什麼了不起的,光輝燦爛的東西。
“我就是小小建議一下,你彆覺得有壓力。”
見人不說話,蘇夏以為自己雞娃過頭了,趕緊往回找補,“……江城這邊教材和你老家是不是不太一樣啊,一個月沒上課,現在抱佛腳可能有點趕了,不考也沒事,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呢。”
這一年的許霽青話格外少。
直到丁老師抱著課本進來,隻是“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回的是她之前的哪句話。
一下午的大自習,許霽青隻在快放學的時候,拿出一摞嶄新的課本,對著空白一片的學案翻了翻。
一目十行的那種翻法,漆黑的長睫垂下,比蘇夏看小說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