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女人才匆匆離去。
林琅在旁邊天台上躲了半天,等腳步聲走遠後,兩步破門而入,急得去拽許霽青領子,“你答應個頭啊!”
“警察那邊怎麼說,校長辦公室那邊怎麼說,他們是不是都願意保你?”
“你剛才和她說的話都是放屁,李睿那個人渣的爹媽能是什麼好東西啊,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該立案立案,必須讓他開除。”
“那可是禁賽啊,你今年高二了許霽青。”
林琅快急瘋了。
他沒聽說過獎金的事,可就張建元那個摳搜樣,他能給許霽青多少錢,一兩萬,三四萬?
兩倍之後,不過也隻能買人家公主一條裙子。
蘇夏這個價錢的裙子估計能有一衣櫥,可許霽青能有幾回聯賽機會?
他是不是真覺得自己頂多就能進個破省隊。
什麼手機什麼偷拍,跟他許霽青有個屁的關係,憑什麼用好好的前程來換?
許霽青:“不是為了錢。”
“我靠你,”林琅猛地抓頭發,又想起許霽青最後那句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你這麼喜——”
你這麼喜歡蘇夏她知道嗎。
他本來想說。
可剛一吐出幾個字,就被眼前少年沉靜無言的目光定在了原處,覺得那句話蒼白極了。
教室窗開著,蕭瑟的秋風將窗簾吹起。
許霽青就站在窗前,眼眸如深潭,那種認真的神色和以往彆無二致,又讓林琅覺得,仿佛是今天才認識他。
“比賽明年還有機會。”他說。
可蘇夏不能一輩子都活在陰影裡。
一個月之後,一年之後,沒有人還會記得偷拍的人是誰。
蓄水池放水,打撈出手機是場意外。
他機關算儘,想用自己流的血蓋過李睿對著浴室窗口舉起的手機。
所做的一切。
從頭至尾,都隻是為了讓她不知道而已。
三天後,上午課間操前,這場鬨得全校沸沸揚揚的“謀殺未遂案”終於貼出了公告。
四班離樓梯口近,公告欄上蓋章文件一貼,半個教室的人都蜂擁下去看。
就一段字,不長。
校方經過調查,最終確認這次的事件為互毆,雙方經過協商已取得和解,決定不起訴,不追究責任。
給予李睿記過處分,許霽青口頭警告一次,取消雙方今年的數學聯賽參賽資格。
數學課代表麻杆瘦,沒一會兒就從人縫裡鑽了出來。
人都快走到操場了,依然在回味,和身邊男生碎嘴,“二代果然是二代,都這樣了還能被保下來,許霽青是純慘,學習好被嫉妒,挨一頓揍還要吃這種虧。”
“你心態倒是好,前兩天還睿哥睿哥地叫,轉眼就投敵了。”
“我又不瞎,”課代表瞪眼,“許霽青回學校那時候都啥樣了?”
“誰說眼見的都是真的。”
男生嗤他,“電視上看社會新聞都這樣,先賣慘,惹得群情激奮幫他說話,都等著他那邊硬氣起來痛快複仇了,轉眼就被鈔能力砸暈了,問就是協商和解不追究。”
“你覺得許霽青可憐,說不定人家覺得碰瓷成功,敲完一大筆錢偷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