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阿姨新換了被褥,鋪了她喜歡的小花床單,軟蓬蓬的太陽味道,舒服極了。
可她心裡亂糟糟的,直到睡著才把自己哄好。
許霽青覺得什麼樣的姑娘好看,關她什麼事啊。
反正……
反正他這次長大後,肯定不會再娶她了。
大提琴比賽在二月底。
過年前的一段日子,江城氣溫降到了零度以下,天氣濕冷。
蘇夏照舊奔波,上午稍微補兩節理科的課,剩餘的七成精力往返音院練琴。
她存了點偶遇的心思,每天中餐都從輔導班樓下的肯德基解決,直到小年那天,才終於看見了許皎皎。
小丫頭還坐在上次的落地窗前,顯眼極了,一身鮮亮的紅羽絨服,鵝黃色的小圍巾,像一串長亮的交通信號燈。
還沒等她招手,許皎皎先把她認出來了。
在高腳凳上很賣力地招手,興高采烈地招呼她,“夏夏姐姐!”
蘇夏走過去,捏捏她的羊角辮,“今天怎麼穿這麼可愛。”
“哥哥給我買的,”許皎皎咧嘴笑,“是過年的新衣服,但我先偷偷穿上了。”
許霽青的審美……
還挺直男的。
蘇夏忍住了沒說出口,許皎皎卻眨巴著大眼睛,一副已經看穿她心中所想的狡黠,“你是不是覺得像番茄炒蛋?”
“我也覺得像,”她晃晃腿,“但是哥哥說這個顏色最明顯,我坐在這裡,好幾個監控都拍得到我,誰也沒法把我拐跑。”
蘇夏“哦”了一聲,把麵前的雞塊盒拆開,分給她一起吃。
她抬起下巴,往許皎皎身後瞄了眼。
遠處采光最好的那張桌前,少年側對著她的方向坐著,麵對著兩個埋頭做題的初中生。
許霽青穿了件薄薄的黑色棉服,領口能看得見一中校服的白領子,深冬正午的陽光過窗,灑在他鋒利的側臉上。
隻是一個多月未見,他好像比之前更冷了些,看上去也更難以親近了。
蘇夏問麵前的小丫頭,“最近你們不太來這邊了嗎?”
許皎皎點點頭,“給那兩個小哥哥上課的時候才來,我們搬家啦。”
蘇夏怔了一下,“為什麼?”
許皎皎沒轉學,許霽青的學業還在繼續。
買房這種事,更是跟他們家沒關係。
他們在這不是剛住了不到半年?
許皎皎看著比剛才低落了些,湊近了跟她說悄悄話,“爸爸好像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