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在一中操場啊怎麼了?】
【非要現在去嗎?】
後來成了:【我到了哥。】
【老板娘說現在隻有高三返校,還沒怎麼進貨,我按照你說的買了啊。】
最後是張小學生科學課構圖的雪糕全景照,粗略一掃,饒是林琅不怎麼愛吃零食,也能看出事來了——
夢龍、可愛多、八喜、明治,甚至還有小賣部不知道從哪個高級商場進的GOdiva。
好他爹的貴。
除了那位珠光寶氣的貝兒公主,還能是上供給誰?
真是照著價格表前排掃蕩,有什麼拿什麼。
下午數論課前,屏幕上跳出女生拎著塑料袋的合影,憋了一上午的林琅實在忍不住了,“……公主問你要的?”
她家都那麼有錢了,一條手鏈頂輛便宜小轎車,就缺這兩口,非要從許霽青這裡榨?
“不是。”
許霽青把屏幕按滅了,他英挺的眉間微蹙,神色冷下來,“彆胡亂說話。”
林琅舉雙手投降,“嘴快是我的錯,可你自己看看這個場麵,是不是誰來都要誤會,怪不得我。”
誤會蘇夏公主病犯了,恃靚行凶,搜刮民脂民膏。
而許霽青自己知道,責任全在他。
就算是他,也渴望蘇夏能向他索求什麼,雖然他一無所有。
她隻問他要過兩樣東西:
第一次是一張數學作業。
第二次是一根雪糕。
給許皎皎一個筐,小姑娘自己美滋滋裝上十支碎冰冰小雪生,一兩支可愛多,能開心一個暑假。
許霽青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也不懂蘇夏喜歡什麼,從小到大,樸素的價值觀深入骨髓:貴的就是好的。
而她值得最好的。
媽媽都沒舍得教怎麼吃苦的女孩,憑什麼要因為他學會懂事?
如果明月生來高懸,他癡心妄想,也想護她一世天真無憂。
無論是誰試圖讓月亮墜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恨,哪怕這個人是他自己。
“千金大小姐難追”的慨歎重新浮現,林琅欲言又止,“才談沒幾天吧,你彆陷太深。”
許霽青:“沒談。”
“……沒談你就恨不得把自己賣了,”林琅簡直要瘋,“哥們你醒醒好嗎,萬一人家隻是想跟你玩玩呢?”
講台上,投影幕布放下,白光亮起。
許霽青將中性筆帽扣到尾端,淡淡垂眸,“都可以。”
隻要是她想要的。
隻要她安全,不被許文耀找到。
他怎樣都可以。
蘇小娟這回從港城直接飛去西北,待得有些久,敲定了棉花生產基地才回來,人曬黑了不少,也瘦了。
事業養人,整張臉容光煥發,連氣色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家校群裡成績單一發,丁老師再在電話裡一頓鼓勵,生意場上向來左右逢源的蘇小娟除了“謝謝老師栽培”,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被驚喜衝昏頭——
要不說青春期的小孩不能壓得太緊。
容易母女離心不說,還給孩子徒增焦慮,限製發展空間。
她這一個月純純放養,也就和姑娘打打視頻,囑咐兩句好好吃飯。
蘇夏自己考出來的成績,可比高一陪讀那會兒好太多了!
保不齊……
她這個高中肄業的土老板,真的生了個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