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裡常開著電視。
蘇小娟不知道從哪看的育兒書籍,說總是看動畫片對小朋友大腦發育不好,時不時就切到中央台,母女倆邊吃飯邊看動物世界。
正因如此。
眼下這會兒,蘇夏被掐著脖子親得脊椎發麻,莫名就想起其中的某一集。
說蛇的舌頭隻是用來探測環境,規劃行動軌跡,真正用來釋放毒液的是牙齒。
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狗。
如果許霽青真的是某種動物,可能也是這樣的一條蛇吧。
有著美麗的鱗片和偏涼的皮膚,鎖定獵物的時候,淺瞳會縮成窄窄的一條豎線。
毒液順著唾液渡進獵物體內,草莓牛奶味,氧氣一樣擴散進血液,簌簌往她的大腦和四肢百骸蔓延。
窗外飄雪,室內潮悶如盛夏。
蘇夏半個身子都是軟的,感覺再不喊停,今天真要被親死在這了。
終於尋了個許霽青腰往後撤的空隙。
她雙手用了全力,抵在他胸前狠狠一推。
許霽青的眼睛被碎發遮去了一點,薄薄的唇很紅,豔得讓人心驚。
他頭向一邊側了側,膝蓋卻還跪在原地未動,無聲地看過來。
好像在說,“還要繼續嗎?”
蘇夏胸腔起伏著,努力調整了一會呼吸,隨即抬腳踢了一下男生站著的那條腿,“……你往後讓讓。”
“這跟器材室那次,根本就不一樣啊。”
許霽青直直看了她一會,壓迫感很強的眼神。
直看得蘇夏又要踢他了,才很淺地勾了一下唇角,低聲問,“哪裡不一樣?”
蘇夏臉紅得要滴血。
啊啊,怎麼這麼煩。
這讓她怎麼說啊。
因為這個和她的想象相去甚遠的吻,直到送他離開藝術樓,在沒人的爬山虎牆下揮彆分開,她都沒再敢看許霽青的臉。
這就是冷漠寡言性格的優勢嗎。
什麼都不說也隻是維持人設,不像她,一旦靜下來就顯得很違和。
像是擺明了心裡有事的小番茄,連一點前情提要都不知道的何苗都看出來不對勁,神色從起疑到迷茫再到恍然大悟,最後用“我懂我懂”的慈愛目光看了她一下午。
蘇夏裝沒看到。
化羞憤為力量,高領毛衣展開包住下巴和嘴,把前兩天整理好的各科錯題本一本本翻開,沉下心全都重刷了一遍。
晚上回家,臨睡前又收到許霽青消息。
很正經的一條:【周一考試加油。】
哦,這時候又是好哥哥了。
蘇夏單手抹潤膚霜,因為遲遲又泛上來的後勁兒抿了抿唇,猶豫了幾秒,隻回了個“謝謝”。
許霽青的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羞恥心。
她是真的怕了。
想起件擔心了挺久的正事,權衡著措辭發過去,【皎皎的手術定下時間了嗎?我記得秋天的時候就開始排隊了。】
對麵沒立刻回複,隔了幾秒,發了張聊天截圖過來。
某江城大三甲醫院的醫生助理號,收據和病曆檔案有來有回,最後定的那個日期,就在五月。
比想象中晚一些,但在夏天前。
蘇夏舒了一口氣。
既為轉移話題成功,又為小姑娘開心,【那很快了!】
許霽青回,【嗯,她說想學遊泳。】
對普通小孩而言,這隻是個很簡單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