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下午。”
以省為單位參加決賽冬令營,和集訓隊一起走天經地義,多半車票也早訂好了。
可隨著日子逼近,蘇夏已經顧不上這些。
恨不得把許霽青捏成一塊小小的薑餅人,揣兜裡飛到京市,等到了考場門口再放出來,泡一泡恢複原狀。
“我初五下午走,準備初六提前去看看考場,”她試探著開口,“你能不能和我坐同一趟高鐵呀?”
許皎皎有人護著,她也想親眼看著他,用自己的雙手護著他。
哪怕是早一天,也能確保他在這一天裡沒事。
很值了。
聽筒裡很安靜,隱約傳來那頭的呼吸聲。
許霽青沒拒絕,“好。”
蘇夏這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今晚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那你這幾天,每天隻要醒著就要給我發消息,兩小時一條。”
“我不會影響你複習的,隻要發一個1就好。”
許霽青又說,“好。”
“照片也行。”
她想了想,“還是照片吧,我可以順便知道你在哪,有沒有騙我在家,背地裡自己偷偷出門。”
許霽青緩聲,“不會。”
他臥室裡燈光昏暗,沒開暖氣,遠不如外麵暖和。
可女生明顯開心起來的聲音傳來,仿佛四月裡的柔風,吹到哪哪就開滿了亮晶晶的小花。
“差點忘說了。”
“新年快樂許霽青,”蘇夏聲音很甜,足以融化堅冰的溫暖,“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今年會是很好很好的一年,我們一起去上大學呀。”
距離未來隻有一步之遙。
就算站在她對麵的,是命運的齒輪。
她也不會放手。
從江城去京市的高鐵,初五下午一點半發車。
蘇夏早上四點多就醒了。
一半是因為高三生鐵打的生物鐘,一半是心跳實在太快,甚至還久違地做了夢。
夢裡她被看不清麵孔的黑衣人追逐,直至跑到高台儘頭,一腳踏空。
睜眼之後,渾身的冷汗。
冬天日出晚,窗簾外的天還漆黑一片。
她摸索著開了床頭燈,把手機拿到麵前按亮,條件反射點進和許霽青的聊天界麵。
一切正常。
他們說了晚安,對方發了一整天的報備照片。
畫麵裡有邊劈叉邊咬著鉛筆頭寫作業的許皎皎,許霽青收拾好的背包,亂入了一角依然放在他床頭的乾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