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構圖都很專業,很明顯不是他自己拍的。
更像是什麼校園活動或者比賽的報道截圖。
平常在電視裡才見過、女明星似的華麗裙子,就算是有點肉,也漂亮得很有辨識度的一張富貴千金臉。
許文耀那時候還沒重新開始喝酒,記性還可以。
從照片到活人瘦了好幾圈,也能對上臉。
茫茫人海中,想憑空釣一條魚很難。
但在一中上學,會拉大提琴,家裡賓利車接送的漂亮女孩,能有幾個?
“有個有錢的媽就是不一樣,”許文耀嘖了一聲,“把閨女養得真嬌貴,小區安保嚴,沒個正當理由不讓進,出了門那個舅就跟保鏢一樣。”
“可再金枝玉葉的公主也得自己走路啊。”
他用氣聲一笑,“去那什麼音院學院上課得下車,上輔導班得下車,和她那個老板媽逛商場也得下車,不到初十又開學了,她舅送她到學校門口,到進校門還……”
許霽青打斷他,“你說的這些地方,都離警察局很近。”
“就算你綁架得手,出警的時效比你要錢快。”
他聲音聽起來很冷靜。
許文耀停頓了一下,“誰說我要綁架?”
“錢都是身外之物啊好兒子,就跟老婆孩子一樣,昨天有今天就沒了。”
“你爸已經很久沒去賭過了,就是沒意思……輸了沒意思,贏了也沒意思,連個陪著樂嗬樂嗬的人都沒有。”
“但你說,要是那姑娘沒了,”他說話拖著長腔,像吹口哨一樣,模擬了一聲高空墜落的動靜,“咻——啪,該多熱鬨啊。”
屋裡靜到極致。
牆上的掛鐘滴答前行,竟顯得有些刺耳。
許霽青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厲聲道,“你敢!”
“我怎麼不敢,”許文耀慢悠悠道,“你不是最會報警嗎,從小就那麼整我,你再去啊。”
“去說我準備在鬨市區踩油門,還是裝作送外賣,等她們娘倆開門之後拿刀殺人,你去說,看看有沒有人願意理你。”
“我爛命一條,有的是時間跟她耗,我就等,你有本事賭她這輩子都彆出門。”
許霽青呼吸急促,閉了閉眼。
他許久沒說話。
許文耀那邊打火機響了一聲,像是點了根煙,“也是,單親一個女人家,把閨女養這麼大也不容易,一下子沒了挺慘的。”
“那留條命也行,就……”
“你彆碰她。”
許霽青開口,“有什麼衝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