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有了死意。
哢嚓。
陳默推動護木。
一發彈殼從龍息噴槍膛裡飛出，落在了地上。
他將槍膛對準對方，微微一笑。
“好。”
反正現在已經有了夜神玲奈來帶路。
他也不需要夜神正明這個定時炸彈了。
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
“嗯…”
一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呻吟從地上的夜神玲奈口中溢出。
陳默和夜神正明的動作同時一僵。
夜神玲奈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曾經清亮的眸子此刻顯得異常疲憊和迷茫，仿佛剛從一場深不見底的噩夢中掙脫。
她的視線先是模糊地掃過周圍地獄般的景象。
最後聚焦在陳默那張覆蓋著詭異儺麵的臉上。
“是，是你...焚...”
夜神玲奈本來就有點懵。
此刻完全念不出‘焚煞血弑魔血月’這七個字。
她訥訥了幾下，隨後驚喜道。
“你來了？”
但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了被陳默踩在腳下、狼狽不堪的夜神正明身上。
眼中瞬間充滿了巨大的困惑。
“父親？你…你們怎麼會…”
“哦，他啊。”
陳默若無其事地收回龍息噴。
“路上順手抓的戰俘，廢物利用一下。”
夜神玲奈的目光在父親屈辱憤怒的臉和陳默那滿不在乎的姿態間來回掃視。
蒼白的臉上神色複雜。
她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蹙緊了眉頭，下意識地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剛才，我好像…”
她喃喃自語，困惑地看向陳默。
“我的血，碰到你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她試圖去抓住那種感覺，卻如同霧裡看花。
“像是…多了點什麼…”
陳默一聽就驚了。
“喂，我可沒對你做什麼，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夜神玲奈搖了搖頭。
“你誤會了，好像是好事...但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那種感覺非常模糊，卻又真實存在。
讓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態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和一絲隱隱的不安。
“想不通就彆想了。”
陳默道。
“走吧，我們還要去救溫婉。”
經過陳默的提醒，她這才反應過來。
“對了，溫婉姐...他們去了冥洞...”
夜神玲奈抓著身上的袍服從地上站起來。
她臉色慘白道。
“我們必須要去救他們...”
說完這句話，夜神玲奈又看向陳默。
“你可不可以放我父親一條生路？”
夜神正明一愣。
陳默則乾脆道。
“好。”
說完，他就離開了夜神正明，向著前者走了過去。
等他攙扶起夜神玲奈的時候。
後者輕聲道。
“謝謝。”
“不客氣。”
陳默嗬嗬笑道。
“一個敬業的反派，始終都會給主角送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