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雲堡南下回到永安縣,越靠近縣城,來往的百姓越多。隻是百姓都是麵黃肌瘦,氣色都不怎麼好。
相比周朝的其他地方流民遍地,永安縣還好,沒有太多的流民。
也就是朝廷攤派的苛捐雜稅比較重,日子稍微難過些。
一方麵,朱明易擔任縣令,清查不法,保證了永安縣整體層麵的安穩。另一方麵,永安縣是北上南下的商旅之地,稍微富庶些。
隻是,也不好過。
如今是四月中旬,該是農忙的時候。可是田地荒蕪,地方乾得很。尤其是從三月開始,永安縣就沒怎麼下雨,一直春旱。
旱情,也加重了百姓負擔。
林豐把永安縣的情況看在眼中,也沒辦法,他隻能管好自己。
一路回到縣城,已經是中午。
林豐沒有再急著往回趕。
一方麵,來了縣城,肯定要去見一見朱明易。另一方麵,再采買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免得葉瑾和墨雨操勞。
林豐騎著馬,直接往縣衙去。
魏虎跟在林豐的身邊,走到縣衙外停下,忍不住問道:“百夫長,咱們回鄉探親,怎麼來了縣衙呢?”
林豐笑著道:“縣令是我結拜的二弟,先見一見。”
魏虎眼中瞳孔一縮。
自家百夫長的身份真是深不可測,和薑將軍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連縣令也是百夫長的二弟,這還是山村人嗎?
魏虎愈發敬畏,跟著來到縣衙外。
門房是見過林豐的,臉上瞬間浮現出笑容,恭敬道:“大老爺,大人正在處理公務,您先請,小人立刻去通知。”
林豐點頭道:“多謝。”
他進入縣衙後院的大廳坐著,魏虎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對魏虎來說,他就是個小民出身,縣令大老爺高高在上,一句話就能決定家人的生死。沒想到,也能見到縣令大老爺。
林豐喝著茶的時候,忽然道:“魏虎,我記得你也是永安縣人?”
魏虎點頭道:“是!”
林豐說道:“跟我走了這麼遠,等回到林家村,你也喝一杯酒,然後我就給你幾天假。你回家休息幾天,再回林家村和我彙合。”
魏虎眼眶頓時紅了,一臉感激模樣,鄭重道:“卑職領命。”
林豐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轉眼,大廳外傳來腳步聲,朱明易大步走了進來,拱手道:“大哥。”
林豐起身回禮,笑道:“二弟。”
兩人各自落座,朱明易問道:“大哥去軍營才一個多月,怎麼這就回來了?”
林豐解釋道:“我去金雲堡參軍後,一個偶然的機會立了功,升任斥候營的百夫長,有了探親的機會,就回來看看。”
朱明易驚訝道:“大哥竟然是百夫長了?真是厲害。我就知道,大哥上了戰場,肯定能一展才華。”
林豐謙虛道:“不過是些運氣,此次回鄉探親,有半個月的假期。我先來你這裡看看,等會兒去縣城買些肉和米麵,就準備回村。”
朱明易點頭道:“有半個月的假期,那也不錯。我聽說金雲堡方麵,殺了烏古可汗的侄兒烏布,有這事兒嗎?”
林豐說道:“我殺的。”
朱明易笑得愈發燦爛,心中也為林豐高興。
兩人聊了一會兒,隨從走進來,稟報道:“大人,午飯準備好了。”
朱明易道:“上菜,我和大哥邊吃邊聊。”
隨從吩咐下去,後廚送來了酒肉菜肴。
林豐和朱明易邊吃邊聊,林豐說了金雲堡北麵的局勢,說了北蠻頻頻安排斥候打探消息,可能會有大戰的事情。
朱明易也說著永安縣的情況,說最近春旱,一直在抗旱賑災,可是效果不怎麼好,他也竭儘全力安撫百姓。
除此外,最近又查出一窩勾結北蠻的商人,抄沒千斤茶葉和三千匹綢緞。
林豐心中驚訝,感慨道:“千斤茶葉、三千匹綢緞,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北蠻得到消息,怕是要氣瘋了。”
“氣瘋了才好。”
朱明易眼神銳利,說道:“商人走私茶葉、綢緞去北蠻,是從北蠻賺錢,其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是賺北蠻的錢。”
“如果僅是販賣茶葉和綢緞,我不會去查抄。可是查抄的時候,還繳獲一批甲胄,全是官府的製式甲胄。”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喪心病狂?”
朱明易神色憤怒,說道:“北蠻人有了甲胄,就會殺咱們的百姓和士兵,這是賣國。”
林豐臉色也變得嚴肅,沉聲道:“這些商人裡通外國,的確喪心病狂。”
“這種幫助北蠻禍害自己人的事情,必須要製止,見一次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