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
派克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油汗,貪婪的目光毫不掩飾。
“我做東,在福臨門擺一桌,就說化解恩怨。”
黑柴的聲音裡,充滿了陰冷的殺意。
“請他入席,請君入甕。”
“到時候,沙展你帶人過來,人贓並獲。”
“他要是敢反抗,就是襲警。”
“當場擊斃,都合情合理。”
派克笑了。
他肥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他既能拿到功勞,又能從繳獲的“贓款”裡撈到天大的好處,還能幫黑柴除掉一個對手,鞏固他們之間的合作。
“成交。”
他將茶杯重重頓在桌上。
“什麼時候?”
“四天後。”
……
和義堂破敗的正廳裡,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藥味。
所有兄弟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興奮。
錢有了。
王虎的命保住了。
堂口的威望,也打出去了。
隻有陳山,依舊平靜。
他坐在那張瘸腿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張破舊的城寨地圖,指尖在上麵緩緩劃過,像是在推演著什麼。
他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個福義興的夥計,穿著一身嶄新的綢布短衫,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他那過分恭敬的姿態,與這間破屋子格格不入,顯得格外刺眼。
“阿山堂主。”
夥計躬著身子,雙手捧上了一張燙金的紅色請帖。
“我們柴哥,四天後在福臨門酒樓設宴,希望能與阿山堂主冰釋前嫌,共商發財大計。”
整個正廳,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張華麗得過分的請帖上。
福臨門酒樓。
那是城寨外,有錢人才能去的地方。
王虎掙紮著站起身,麵色凝重。
“堂主,不能去!”
“這是鴻門宴!”
“沒錯!黑柴那王八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一眾兄弟群情激奮,紛紛抄起了手邊的武器。
陳山沒有說話。
他接過了那張請帖。
指尖,能感受到那上好紙張的細膩紋理,還有那燙金字跡的凹凸感。
他打開請帖,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毛筆字,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個巨大的誤會。
一個致命的殺局。
黑柴以為自己動了他的白麵生意。
所以,飯局絕對不隻是黑幫火並那麼簡單。
他一定會找一個“合法”的理由,讓自己徹底消失。
他將請帖隨手丟在桌上,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人家請吃飯,我們沒有不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