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的手下,似乎對你很忠心。不過,按照程序,你們所有人,都得跟我回警署,喝杯咖啡。”
……
警務處總部,審訊室。
刺眼的白熾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陳山坐在椅子上,麵前擺著一杯已經冷掉的咖啡。
他的對麵,是格裡芬。
沒有咆哮,沒有威脅,格裡芬隻是將一份口供,推到陳山麵前。
“王虎已經全部承認了。”
格裡芬的語氣很平靜,“他承認自己非法持有兩支槍械,並且蓄意開槍,企圖謀殺。
另外,你這五位‘北方同鄉’的身份,我們查不到任何入境記錄。非法入境,也要被遣返。”
陳山沒有看那份口供。
“格裡芬警司,我是個生意人。我隻是帶著我的員工,在自己的地盤上散步。
突然就有人朝我開槍,我的員工出於自衛,才開了槍。從頭到尾,我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
格裡芬笑了,“可現場有幾十個警察都看到,你的頭號馬仔,手裡拿著兩把槍。
其中一把,還是德國製的魯格P08,這在香港可是稀罕貨。
而你,兩手空空,乾淨得像個聖人。”
“我的員工有什麼槍,我怎麼會知道?”
陳山攤了攤手,“就像你也不會知道你手下哪個警察,下班後會去賭馬一樣。”
格裡芬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發現,跟陳山打交道,就像打太極,你用多大的力,他就給你多巧妙地卸掉。
隔壁審訊室裡,則是另一番景象。
王虎被兩名警察按在桌子上,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操你媽!我說了槍是我的!你們他媽聾了?”
雷洛坐在他對麵,一臉的無奈。
他是被格裡芬特意叫來審王虎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用華人來對付華人。
“阿虎,你冷靜點。”
雷洛給他遞了根煙,“現在不是在城寨,這裡是警署。你把事情說清楚,陳老板才能沒事。”
“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虎一把打開他的手,“就是老子看那個狙擊手不順眼,開了兩槍!
跟山哥沒關係!你們要關就關我,要殺就殺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雷洛看著他這副滾刀肉的樣子,頭疼得厲害。
他知道,這案子是格裡芬做的局。但他沒想到,王虎這小子,竟然這麼硬,一點空子都不給鑽。
……
消息很快傳回了城寨。
染坊二樓,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梁文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這明顯是格裡芬下的套!他抓不到山哥的把柄,就製造一個把柄出來!”
癲狗在一旁握著拳頭。
“媽的,我去做了那個洋鬼子!”
“你去了,山哥就更出不來了!”
梁文輝吼道。
一直沉默的鬼叔,站了起來。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透出一股罕見的銳利。
“這件事,警察解決不了,黑道也解決不了。”
他看向梁文輝,“你跟我走,去找一個人。”
“找誰?”
“一個能跟洋人,講‘規矩’的人。”
教會醫院。
蘇晚晴剛做完一台手術,脫下白大褂,臉上滿是疲憊。
鬼叔和梁文輝,就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
看到他們,蘇晚晴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陳山……他出事了?”
梁文輝把事情的經過,用最快的速度說了一遍。
蘇晚晴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這怎麼可能……他……”
“蘇小姐,”
鬼叔打斷了她的話,“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我們來找你,是想請你父親出手。”
“你父親,蘇明哲先生,”
鬼叔一字一頓地說道:“英國皇家大律師,禦用大律師(QUeen"SCOUnSel),倫敦聖殿律師學院(Temple&nberS)的首席。”
梁文輝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禦用大律師?QC?
那是在整個英聯邦法律體係裡,站在金字塔尖的存在!
是律師中的王牌!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天天在醫院裡救死扶傷的蘇醫生的背後,竟然藏著這樣一尊大神!
“格裡芬想用大英帝國的法律來玩遊戲,那我們就找一個,製定遊戲規則的人,來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