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的氣氛,已經從之前的壓抑和震驚,徹底轉變為一種高昂的興奮和期待。
崩嘴華和白頭福兩個人,圍在陳山身邊,像是兩個即將要上戰場的士兵,聽候著將軍的指令。
他們已經被陳山那套環環相扣的計策,徹底折服了。
現在,他們隻想知道,自己在這場大戲裡,能扮演什麼角色。
“四哥,你下命令吧!要我做什麼,一句話的事!”崩嘴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想到能親手把十四K和那個鬼佬警司耍得團團轉,他就興奮得渾身發抖。
陳山示意大家重新坐下,他知道,現在需要冷靜下來,仔細地布置每一步。
這個計劃聽起來天衣無縫,但執行起來,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
“福哥,”陳山首先看向白頭福,“你的任務最關鍵。”
“你要立刻給你船上的人發電報,讓他們改變航線,駛向澳門外海的指定坐標。
記住,這個過程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船的真實目的地。”
白頭福重重地點了點頭:“四哥放心,船長是我幾十年的老兄弟,絕對靠得住!我馬上就去辦!”
“第二,”陳山繼續說道,“船到了澳門外海之後,你要讓你的人,全力配合我的團隊進行貨物轉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陳山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貨物換完之後,船開回香港。從船一進入維多利亞港開始,福哥,你就得開始演戲了。”
“演戲?”白頭福一愣。
“對,”陳山笑了笑,“你要演得像一個走投無路,準備鋌而走險的走私販子。
要表現出緊張,慌亂,害怕。特彆是當格裡芬帶人上船的時候,你的表情,要足夠真實。”
“你的戲越好,格裡芬和十四K的人就越相信他們的判斷,最後的結果,就越有戲劇性。”
白頭福琢磨了一下,隨即一拍大腿,嘿嘿笑了起來:
“這個我拿手!想當年,我也是在街邊擺過攤,跟條子鬥智鬥勇過來的。裝孫子,我最會了!”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陳山又看向崩嘴華。
“華哥,你的任務,是‘放風’。”
“放風?”崩嘴華有些不解。
“對。十四K不是安插了眼線,盯著我們‘和’字頭嗎?”
“那我們就主動喂點‘消息’給他們。”
“從明天開始,華哥,你要讓你手下的人,故意在新界那邊散布一些風聲。”
“比如,說水房的福哥虧空了一大筆錢,急著把一批‘南洋好貨’運進來回血。”
“又或者說,和合圖的培哥出麵,幫你和福哥牽線,要一起做一筆‘大茶飯’。”
“消息要散,要亂,要真假參半。讓十四K的人去猜,去分析。他們越是覺得我們內部慌亂,就越會相信,我們準備冒險走私。”
崩嘴華聽得眼睛越來越亮,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我懂了!四哥!這是要迷惑他們,讓他們自己嚇自己!”
“高!實在是高!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招,我喜歡!放心,我手下那幫八婆,最會傳閒話了,保證給你傳得全香港都知道!”
最後,陳山的目光落在了花柳培的身上。
“培哥,你的任務,是盯著兩條線。”
花柳培推了推眼鏡,神情專注。
“第一條線,是十四K的陳仲英。我要你動用所有的關係,給我死死地盯住他。
他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特彆是,他跟格裡芬的每一次接觸。”
“第二條線,”陳山的聲音沉了下來,“就是那個鬼佬警司,格裡芬。
我知道,警隊內部,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條心。培哥你人脈廣,路子野,想辦法,在他身邊,安插一個我們的‘眼睛’。”
花柳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盯住陳仲英不難,他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