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靜,與辦公室裡那股世界末日般的氣氛,格格不入。
梁文輝的嘴唇都在哆嗦,他撿起一張報表,聲音發顫。
“我們的原料供應商,全部撕毀了之前的供貨合同!他們說,國際原料價格暴漲,要麼我們按照市價的三倍,用現金提貨,要麼就一克都彆想拿到!”
“彙豐銀行,渣打銀行,還有法國東方彙理銀行,都打來了電話!”
“他們說,因為我們關聯公司的股價暴跌,我們的信用評級被調低了,要求我們立刻償還百分之三十的貸款!否則就要查封我們的資產!”
“還有東南亞的經銷商!”
梁文輝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新加坡,吉隆坡,馬尼拉……所有的訂單,全部被取消了!他們說,我們的出廠價太高,根本賣不出去!”
“原料斷供,銀行催債,訂單取消……”
“山哥,這是一場針對我們的金融絞殺!有人想置我們於死地!”
和義堂上下,人心惶惶。
工廠減產的消息,像瘟疫一樣傳開。
那些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的工人們,臉上再次浮現出熟悉的不安與迷茫。
維克多在澳門的辦公室裡,悠閒地品著一杯拉菲。
他的手下正在彙報著香港的最新情況。
他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工業帝國?”
他輕蔑地搖晃著杯中的紅色液體。
“沒有了錢,它就是一堆廢鐵。”
“我要讓陳山跪著來求我。”
“然後……再親手擰斷他的脖子。”
所有人都認為,陳山已經陷入了絕境。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變賣資產,斷臂求生,放棄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切。
梁文輝絕望地看著陳山的背影,等待著他最後的命令。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去聯係買家,準備出售工廠和設備的心理準備。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
陳山終於轉過身。
他放下了手中的紅色鉛筆,平靜地看著臉色慘白的梁文輝。
“他想玩金融戰?”
陳山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驚慌,甚至連一點憤怒都沒有。
他隻是很輕地,笑了一下。
“太好了。”
他的手指,在香港地圖上,輕輕敲了敲中環的位置。
那裡,是整個遠東的金融心臟。
他很快就會知道,用1950年的玩法,來挑戰一個來自21世紀的玩家,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感謝拚搏的人,愛吃三輝麥風的周國泰,秋日的時間,愛吃蝦籽撈麵的道竹姐,愛吃刀魚汁麵的芳儀,愛吃油炸蟬猴的蘇橫山,泣血之淚感謝以上兄弟的禮物,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