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CIA遠東小組總部。
辦公室裡的爵士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那瓶價值不菲的拉菲紅酒,被打翻在地,鮮紅的酒液,在地板上,像一灘凝固的血。
維克多失魂落魄地,癱坐在真皮沙發上。
他那張總是帶著優雅和自信的臉,此刻,蒼白得像一張紙。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部電話。
電話的聽筒,沒有掛好,歪在一旁。
裡麵,還隱約傳來,倫敦那邊,喬治那絕望而瘋狂的,嘶吼聲。
“賣不掉!根本賣不掉!”
“沒有買盤!市場上一個買盤都沒有!”
“我們的多頭頭寸,全被套死在山頂上了!”
“完了!我們全完了!”
“維克多!你這個蠢貨!你害死了我們!你害死了所有人!”
維克多,已經聽不清,喬治在罵些什麼了。
他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隻有一個念頭,在反複地回蕩。
輸了。
我輸了。
怎麼會輸?
我怎麼可能會輸?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明,那個叫陳山的蠢貨,已經被他逼入了絕境。
明明,勝利的果實,已經唾手可及。
為什麼?
為什麼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那個該死的,新型工藝!
那個該死的,所謂的新型替代品!
假的!
一定是假的!
這是陳山的陰謀!
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個,巨大的騙局!
維克多在心裡,瘋狂地咆哮著。
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再去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市場,是無情的。
它隻相信,它看到的東西。
現在,市場看到的是,恐慌,是雪崩,是世界末日。
“先生……”
一個下屬,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
他的手裡,拿著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最新的虧損報告。
他的臉色,比維克多,還要難看。
“先生……我們……我們的賬戶……”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因為無法及時補充保證金,已經被交易所,強製平倉了。”
強製平倉。
這四個字,像一把燒紅的鐵鉗,狠狠地,烙在了維克多的心臟上。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們所有的投資,都在市場的最低點,被係統,以最屈辱的方式,強行賣掉了。
血本無歸。
“虧……虧了多少?”
維克多的聲音,沙啞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那個下屬,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他看著手裡的報告,那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數字。
“報告先生……”
“我們這次行動,投入的本金,加上杠杆,總計,超過八千萬美元。”
“現在……現在,賬戶餘額,隻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