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山哥!”
梁文輝不敢再多問,立刻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默。
鬼叔站起身,走到陳山身邊,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是他們?”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陳山冷笑一聲。
“手法,太熟悉了。煽動民意,挑起事端,然後把火,燒到我們身上。”
“這是軍統那幫人,玩剩下的把戲。”
鬼叔看著窗外,眼神深邃。
“看來,維克多,已經和他們,搭上線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
陳山坐回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
“等他們,把戲,唱完。”
“等他們,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
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場由一麵旗幟,引發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序幕。
而他,陳山,就是這場風暴的,中心。
他要做的,不是去平息風暴。
而是要,在風暴最猛烈的時候,將那些,掀起風暴的人,連根拔起。
下午兩點。
李鄭屋徙置區的局勢,開始失控。
聚集的人群,已經超過了兩千人。
一些情緒激動的年輕人,開始向維持秩序的警察,投擲石塊和汽水瓶。
防暴警察奉命到場,發射了催淚彈,試圖驅散人群。
但這,無異於火上澆油。
衝突,瞬間升級。
辦公室被點燃,檔案被焚燒。
整個徙置區,陷入了一片混亂。
陳山,一直沒有離開辦公室。
一部又一部的電話,被打進來。
“山哥!長沙灣那邊,也亂起來了!有人打著反英的旗號,在衝擊警署!”
“山哥!旺角也出事了!一群人開始打砸左派工會的招牌!”
“山哥!是十四K的人!我看到‘毅字堆’的堂主,帶人混在裡麵!”
消息,一個比一個,壞。
梁文輝和王虎,站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山哥!我們再不出手,就晚了!這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
王虎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陳山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各種嘈雜的聲音。
電話響了。
是花柳培打來的。
他的聲音,充滿了興奮和急不可耐。
“四哥!李鄭屋那邊打起來了!媽的,我們‘和合圖’的兄弟們,都憋不住了!您一句話,我們馬上就殺過去,給14K那幫雜碎點顏色看看!”
陳山知道,他等的時刻,到了。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棋。
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他拿起電話,聲音,通過加密的線路,傳到了,香港各大“和”字頭大佬的耳朵裡。
“培哥,福哥,華哥。”
“傳我的話下去。”
“所有‘和’字頭的人,全部按兵不動。”
“誰敢參與這次騷亂,就是和我陳山作對。”
“後果,自負。”
……
李鄭屋徙置區。
現場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麵八方湧來。
黑壓壓的人群,將小小的徙置區辦事處,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充斥著各種憤怒的口號和叫罵聲。
“英國佬滾出去!”
“打倒港英政府!”
“血債血償!”
一些人手裡,拿著石頭和棍棒。
他們的眼睛,因為憤怒和激動,而變得通紅。
他們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獸,隨時都可能,衝破警方那道薄薄的防線。
而在人群中,幾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一些穿著普通,但眼神卻異常精悍的男人,正在悄悄地,火上澆油。
“兄弟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個留著平頭的男人,對著身邊的人,大聲地煽動著。
“他們今天敢撕我們的旗,明天就敢拆我們的家!”
“我們再不反抗,就要被這些英國佬,騎在頭上拉屎了!”
“對!跟他們拚了!”
“衝進去!讓他們給個說法!”
人群的情緒,在他們的挑唆下,變得越來越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