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學的教授,教會的牧師,甚至是立法局裡,一些同情我們華人的議員。”
“我們要組織一場記者招待會。”
“讓他們站出來,為我們說話。”
“質問港府,他們的施政,究竟是為民服務,還是與民為敵?”
蘇晚晴抬起頭,手裡的刀停了下來。
她看著陳山,眼神裡充滿了信任和支持。
“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她的父親蘇明哲,昨天已經打來了電話。
電話裡,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蘇晚晴能聽出,他語氣裡那份壓抑不住的欣賞和激動。
陳山又看向鬼叔。
“鬼叔,你還記得,那個洪門的‘裕雲山’嗎?”
鬼叔點了點頭,他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透出一絲凝重。
“記得。在香港也很有實力,跟很多慈善機構,都有關係。”
“好。”
陳山點了點頭。
“你去見一見他。”
“告訴他,我想請他幫個忙,也請他出麵,支持我們。”
“是,山哥。”
鬼叔應了一聲。
陳山又在黑板上,畫了第二條線。
“這一條,叫‘壓力’。”
他看著梁文輝。
“我們要發起一場,‘一人一元,重建九龍’的募捐活動。”
“在城寨,在九龍,在所有我們的地盤上,都擺上募捐箱。”
“我們要把港府的打壓,變成凝聚我們自己人心的催化劑。”
“我們要讓所有香港人看到,我們九龍人,不靠政府,也能建好自己的家園!”
“高啊!山哥!”
梁文輝激動地一拍大腿。
“這招既能收買人心,又能實實在在地搞到錢!簡直是一箭雙雕!”
陳山笑了笑。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沉默不語,像個幽靈一樣站在陰影裡的賴狗身上。
“賴狗。”
陳山的聲音壓得很低。
“你去一趟碼頭。”
“告訴那些碼頭工會的老朋友們。”
“就說,我陳山,請他們也出點力。”
“明白。”
賴狗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陰影裡,一閃就消失在了門外。
“港府想跟我們講規矩。”
“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講一講。”
“他們不是覺得,香港很太平,很繁榮嗎?”
陳山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冷冽的笑意。
“那我們就讓這座城市,亂起來。”
“亂到他們坐不住。”
“亂到他們不得不低頭,來跟我們,重新談規矩。”
王虎第一個站了出來,胸膛拍得砰砰響。
“山哥,怎麼搞,你下命令!我帶人第一個衝出去!”
“衝?衝去哪裡?砍誰?”
陳山瞥了他一眼。
“王虎,動刀,是最低級的玩法。”
他走到王虎麵前,拍了拍他那比石頭還硬的胸肌。
“我聽說,港島那些鬼佬和有錢人,上班的路,太順了。”
“這樣不好,容易脫離群眾。”
“你去,讓他們體驗一下,我們九龍的早高峰。”
王虎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明白!”
陳山又看向一旁,正用小指掏著耳朵的花柳培。
“培哥,我聽說最近警署的兄弟們,為了我們的事,加班加點,很辛苦啊。”
花柳培懶洋洋地應道。
“是啊,山哥。那些差佬最近火氣都很大呢,我手下那些姐妹,都抱怨生意不好做了。”
“那就讓姐妹們,放個假。”
陳山淡淡地說道。
“去警署門口坐一坐,慰問一下。”
“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關照’。”
一直沒說話的崩嘴華,用一把小刀慢悠悠地修著自己的指甲,這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山哥,你這招太損了。”
陳山走到他麵前。
“華哥,港府的那些大官,白天操心我們。”
“晚上,總得有個消遣的地方吧?”
崩嘴華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眼皮都沒抬一下。
“廟街,油麻地,旺角。”
“晚上要是沒了燈火,會很黑的。”
“那就讓他們,早點回家陪老婆孩子。”
陳山笑了。
最後,是白頭福。
“福哥,你人麵廣。”
“去跟那些開巴士的,開電車的,開渡輪的,工會大佬們,喝喝茶,打打麻將。”
“告訴他們,就說我陳山最近手頭緊,想省點油錢。”
白頭福鄭重地點了點頭。
“山哥放心。”
“他們欠我們的人情,還沒還完呢。”
“好。”
陳山坐回主位,環視著自己手下這幾位大將。
“記住,我們不是在鬨事。”
“我們是講道理。”
“我們不打人,不放火,不搶劫。”
“我們隻是想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看一看。”
“這座城市,沒了我們這些他們眼裡的爛仔,臭魚。”
“究竟,還能不能轉得動。”
“去吧。”
“讓整個香港,都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