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好。”
話音剛落,趙管家幾步跨出,身法左閃右挪頗具蛇形,雙掌交替逆纏,揮臂隻在咫尺之間。
給人一種蛇信吞吐,一種不知何時、何地、從何處出手的無措感。
“金蛇纏絲?”
陳順安見此,眼前一亮。
當然,在陳順安的眼中,這趙掌櫃的身法不過如此。
主要是他的手上修為,頗為高深。
手指如杵,雙掌平推,腕力靈巧沛然。
即可穿針引線,做靈巧細微之事;也可磅礴恢弘,雙掌如山嶽排出。
看得陳順安如癡如醉。
他的飛刀之術,粗淺笨拙,完全是靠著蠻力。
如果兼修《金蛇纏絲手》,飛刀之術便可出神入化。
到時候憑借陳順安的輕功,始終跟對手保持一定距離,猶如放風箏一般。
可進可退。
再加上蟒牙履……
一套立足陳順安的優勢,徹底發揮他的實力的打法,漸漸成型。
演練結束。
趙管家又取出一本秘籍來。
他也不管陳順安懂不懂,一股腦的將《金蛇纏絲手》的三流、二流功法記載傾囊相授。
還有對應的氣血搬運法、心法、各種注意事項。
“懂了嗎?”趙管家問道。
“懂了七八分。”陳順安老老實實說道。
“嗬……”
趙管家明顯不信,但也沒當著眾人的麵,落了陳順安的臉。
趙管家道:“等你的《金蛇纏絲手》,步法兼顧掌法,奔走似蛇,便算登堂入室,三流圓滿。
若是能做到手似繞指柔,腿如百煉鋼,打出‘金蛇探頭’,便算二流。
至於一流,等你何時需要了,再來請功吧!”
趙掌櫃示意陳順安、伊彥兩人在院中操練,站樁運掌。
片刻後,黎仕成從丫鬟手上接過藥膳,一飲而儘。
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沒有說話,徑直進了屋。
趙掌櫃留在院中巡視幾圈,挑了兩人幾處錯誤。
伊彥不愧是上等根骨,手有異相。
這門《金蛇纏絲手》修煉起來,似為其量身打造,一舉一動靈動有神,比陳順安的進展快多了……
至少,從表麵上看是如此。
所以哪怕伊彥滿頭大汗,肺部抽動如風箱,但氣血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起來。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竟是三流後期修為。
而反觀陳順安的動作,便稍顯僵硬、刻板了,帶著濃濃的《肉飛仙》的痕跡。
一些發力技巧,更帶著慣有經驗,讓趙掌櫃看得不時皺眉。
“莫要心急,以老陳你的實力,觸類旁通之下,最多半年便能將《金蛇纏絲手》練到二流境界。”
趙掌櫃溫聲安慰著。
陳順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片刻後,趙掌櫃見兩人練得像模像樣,便抄著雙手,也朝後院而去。
玉盤漸升,晚霞似血。
伊彥的發白短褂被汗水浸濕,一雙白連指隱隱抽筋。
他看了眼後院,見趙管事等人並未注意到這邊,突然停下動作,對陳順安道,
“陳先生,我認識你。”
咬字清晰,字正腔圓。
“哦?”
“我曾在那個人的府上,見他跟幾位票友唱戲鬥詩,其中有位姓馬的秀才,才華極高,還誇過你。”
“哦?!怎麼誇的?快說!”
陳順安神色一震,有些驚喜。
現在是誇,那過幾日是不是給自己寫詩?
陳某要傍著這些遷客騷人,名留青史了嗎?
伊彥表情有些奇怪,扭扭捏捏的,見陳順安一再追問,這才模仿馬秀才的口吻,無奈道,
“我有一友,喚作陳生,雖愚鈍鄙陋,體散腥膻,算術低劣……然膽略過人,心細如發,胸羅萬象,時發驚世之語,誠當世之醒者也。”
陳順安聞言,笑容蕩然無存,沉默良久。
這些讀書人,罵人竟如此彎酸,出口成臟,明褒暗貶……
還是渴他幾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