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安腳掌一轉,宛若閒庭漫步,側身橫移,恰好讓阿華這一拳呼嘯著麵前落下。
提膝翻跨,右腿如閃電般彈出,嗤的點中阿華肋下!
通肋腿!
“嘶……”
阿華隻覺眼前一花,肋下陡然傳來一股刺痛,整個人立即摔了個狗吃屎,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渾身麻痹,氣血凝澀,半邊身子都近乎癱軟,恨不得立即暈死過去!
阿華的眼睛死死盯著陳順安,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是……打法?
二流境界!
場外陡然陷入死寂。
過了數息,沸反盈天的劇烈議論聲才猛地傳出。
“他大爺的,老陳真突破二流了?”
“三德子,你狗日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給我們打預防針呢?”
“之前叫老陳,還不挑你的理,現在該叫啥呢?”
“陳爺!”
“阿華這小子,總算是踢到鐵板了。”
“你們說,陳爺不會是故意,專門等著這機會亮招子吧?”
本還看熱鬨的水三兒,被陳順安乾脆利落的反擊給嚇到了。
剛才跟陳順安同仇敵愾的老水三兒,在驚訝之外,更是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又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執金吾。
恨不得以身代之!
劉刀疤繃著臉,麵無表情。
有幾個年輕後生對視一眼,走了出來,朝陳順安抱拳,趕緊扶起躺在地上的阿華。
發現阿華隻是被點中穴竅,肋下淤青,並無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涼水拍打運氣,阿華漸漸恢複,靠在井沿下喘著粗氣,低頭不敢去看陳順安。
三德子湊了過來,一臉幽怨,問道,
“老陳頭,你咋變這麼厲害了?”
陳順安打趣道:“你叫我什麼?”
三德子扭捏了下,最終坦然道,
“陳爺!”
“哎!”
陳順安應了聲,隻覺骨頭都快酥了。
往日旁人喚他陳爺,更多是看著他的年紀上,尊老愛幼。
而現在,卻是由於他的實力。
“說也奇怪,自那日失足墜井,抱恙在床,陳某便經常做夢,好似開竅了般……想通了許多道理。”
陳順安目露回憶之色,道,
“陳某這才送福水,積陰德,為冥冥之中的神靈祈禱。”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還有這種怪事?
不過長白聖朝幅員遼闊,造化神奇,多的是怪事異聞發生。
大家適應片刻,也就接受。
隻可惜,陳爺年紀大了,若是再年輕十來歲,或許還能衝衝一流境界。
等眾人陸續散去,推車送水。
李掌櫃和林守拙這才走到陳順安的麵前。
孫曉、程彬等二流武者,也跟在兩人的後麵。
程彬幾人朝陳順安連連恭喜。
隻是孫曉的表情有些古怪。
顯然記起不久前,那天雨夜在二葷鋪跟陳順安開的玩笑。
說什麼‘走路都摔跤,不如跟他們一道操練身子骨’雲雲……
得,這一摔跤,還摔出個二流武者來!
我這嘴,莫非開過光?
林守拙拍了拍陳順安的肩膀,慨歎著,
“老陳呐,我比你早來井上兩年,可以說是看著你摸爬滾打,在這行當站穩腳跟的,當時你還不過三流中期的修為……一晃,快十年了。不錯,不錯。”
林守拙很少長篇累牘,一口氣說這麼長。
第一次近距離目睹,林守拙那張三角腦袋蛤蟆眼的臉。
陳順安突然覺得,往日還高不可攀,威深似海的林守拙,原來也老了。
臉上滿是褶子,胡須泛白,每日要抽六兩重的旱煙絲,才能維持整天精神。
困於二流巔峰多年的他,似乎已經漸露頹勢,力不從心。
念及於此,
陳順安心中也泛起幾分莫名的悲涼。
英雄遲暮,莫過於此。
好在,我陳某老而彌堅,金槍不倒,再煥新春!
李掌櫃察覺到那隱約的低沉氣氛,當即吆喝著笑了起來,
“好你個老陳,深藏不露!沒給東家丟臉!等過兩天,我帶你去見見東家,想來他會很高興的。
從今天起,你的一切待遇跟孫曉他們靠齊,月例12兩銀子、食補、房補、每季綢緞布絹兩匹……”
說到這,李掌櫃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幾許神秘的笑容,
“除此之外,每月一滴‘五輪水’,乃取淡水古井,瀝泉而出。不僅可洗濯玉樹,增長妙音骨鳴;還可滋養五輪,對他日突破一流境界,也有潛移默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