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安也不多說,隻是奇怪的看了眼草魚那輕軟的腹部。
如今已將六月末,不說已經過了草魚產卵季節。
即便是抱卵產子,也不該這般臃腫才對。
陳順安隱隱有所猜測,探出二指,在草魚腹部一壓、一擠、一推!
“不,不要碰那裡……”
一道羞怯的意識傳入陳順安腦海。
陳順安動作不停。
噗呲!
下一刻,一枚拇指大小,呈灰白二色的珠子,從草魚嘴裡吐出,落至陳順安手中。
此珠內有寶光流轉,甫一出世,便有嫋嫋清香傳出,水霧彌漫在珠子表麵,然後凝結為甘甜水滴,一滴滴的流淌下去。
隻是很快,寶光自斂,清香不再。
凝結水滴的速度也變緩許多。
“呀,終於舒坦了……”
如釋重負的聲音傳出,這草魚心情激蕩下,竟維持不住自身戲法,一陣水光後,便現了原形。
露出那副全身通紅、頭頂金花的本來皮肉。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怎麼露本相了?爹、娘,孩兒不孝……你們要自個兒討食吃了。”
金鱗鱨雙目無神,被魚繩晃晃悠悠的吊著,魚嘴一張一合,渾身絕望的模樣。
“這就是金鱗鱨?果然奇特。”
劃船上岸。
馬秀才細嚼慢咽,才吃完一個鍋貼包子,此刻也忍不住湊攏進來,好奇的打量這隻金鱗鱨。
然後他看向陳順安手中珠子。
“這莫非便是雞頭珠?”
“哦?還有這等古怪名字?”
馬秀才見多識廣,記起了之前看過的一本神怪傳記古籍,道,
“其實也是魚丹的一種,隻有黑魚、青魚等魚種,日久天長之下才會孕育而生,不可服用,有脹肚閉腸之苦,想來是這金鱗鱨貪吃,差點誤了性命。”
金鱗鱨憤憤不平的聲音傳至陳順安腦海,
“胡說,騙魚!我吃了明明都不餓了,是好珠珠!不是壞珠珠!!”
陳順安嘴角隱隱抽搐,當做沒聽到。
馬秀才繼續說道,
“此珠若置於水汽潮濕之地,會緩慢凝聚空中的水汽,所得甘水,有益精補氣之效;
而若是附近存在劇毒之物,此珠凝聚水珠時,不僅隻得惡水,珠子本身也會漸次染成紅色,很像充血的雞冠子,故以此得名。”
聚攏水汽,甘惡兩水,辨彆劇毒?!
陳順安眼前一亮,倒是沒成想還有這等意外收獲。
那甘水陳順安和馬秀才都嘗了嘗。
馬秀才倒是如飲參茶,皺巴巴的老臉舒展開顏,熬夜翻譯國書的疲憊都驅散許多。
但對陳順安來說,甘水卻是效果寥寥了,還不如自己搬運氣血!
此行有馬秀才相助,不僅得到啯嚕會的牌把,還上魚得珠,哪怕以陳順安的老臉都微微泛紅,有些激動。
他將渾身銀兩都掏了出來,準備當做馬秀才此行報酬。
誰知馬秀才見狀,搖頭如撥浪鼓,斷然拒絕道,
“順安兄何需如此?馬某今日托順安兄之福,來觀荷池,賞寶魚,曲水流觴醉花蔭,值得馬某回去好好潤色寫一篇遊記了!
再說了……”
馬秀才搖了搖手中鍋貼包子、酸梅湯,笑道,
“我已得報酬。”
馬秀才隻吃兩隻包子,酸梅湯更是一口未飲。
此刻他將兩者打包好,催促道,
“還請順安兄再夾著我,速速回縣。此等美食,馬某豈能獨用,我那凶婆娘還餓著肚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