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林總辦公室,劉凱在沏了茶之後都被林總一個眼神給支配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隻留下了我們三個人,林總問道:“我能問下到底是什麼辦法嗎?能把高傲的潭秋言都給鎮住。”
王師傅道:“其實也簡單,還是那句話,潭會長是正派人,他所做的這個六門四合局也的確是把周圍能利用的風水都利用到極致了,就好比是一個廚子,他利用現有的食材做了最好的美味,而魯班厭勝術是什麼呢?是不按常理出牌,我不僅要利用自己的食材,我還要把周圍其他人的好食材拿過來給我自己用,走自己的路,讓彆人無路可走,說到底,是一個竊字。”
林總的眼睛猛然一亮道:“具體點的呢?”
王師傅對我招了招手,讓我把紙給林總。
他指著那紙上畫著的雜亂線條道:“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特彆關注的是周圍地下水管道的鋪設,在風水上,山管人丁水管財,藏風之地聚水之所就是風水,地上的水是水,地下的水也是水,我想的就是,改變地下水管道的走向,讓整個地下水彙聚到此處,我在綠地集團的進門大廳這邊,設一個一字龍門陣,水能聚在這裡並且被一字龍門陣留住,形成了一個非常獨特的龍吸水格局,其中的原理就是,利用這個風水局,把周圍的地脈之氣都給吸過來。”
林總拍手道:“好一個吸過來!這才是奇術嘛!”
說完,林總拿出了支票簿道:“行內的規矩我懂,道不賤賣,法不輕傳,這樣的奇術理應是賣個好價錢,這是咱們第一次合作,我更不能虧待了王先生,您說個數。”
每次一說起錢的時候,我都是極度眼饞加上終極無奈。
我是真饞這些錢,但是王師傅卻是視金錢如糞土。
在這一點上,我倆完全不是一類人。
果不其然,王師傅搖了搖頭道:“錢的事兒,您象征的給個萬八千的意思一下就行,免費的東西您用了也不踏實,得了太多的錢我也苦惱,不過我有兩件事要求林總。”
林總十分爽快的道:“您說。”
我不由的激動了起來,隻當王師傅要為我謀前程了。
此情此景,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不要點好處都對不起自己!
不料王師傅開口說道:“第一件事兒就是林總以後還要用譚會長作為綠葉集團的風水顧問,我的這些東西您一猛的聽起來是很有道理的,把彆人的都搶過來給自己用,把周圍的地氣都吸過來,短期的確是能看到效果,可偷來搶來的總歸是不長久,甚至以後還會遭到反噬,綠葉集團想要長期發展,還是要靠正道的布局,要多行善事,我這人不太會說話,表達的可能不到位,不過林總應該能明白。”
林總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王師傅的氣度和格局,我佩服,我聽您的,那第二件事呢?”
“我的那兩個同門經了上次的事兒,一定會想辦法報複,此事我既然參與了,就必然會管到底,到時候,希望能給他們留條活路。”王師傅說道。
林總皺起了眉頭道:“我沒招惹他們他們就害我,不是王師傅的麵子在這,我早就把他們廢了,怎麼?他們還覺得自己委屈上了?實不相瞞,這倆人的底細我已經查清楚了,他們真敢整什麼幺蛾子,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王師傅苦笑道:“如果沒有一開始我以魯班門的身份約見他們,怎麼都好說,可既然我們在祖師爺那裡敬了香,此事就是門內的事兒,按照門內的規矩來辦最為妥當,林總,如非萬不得已,千萬彆拿他們倆的家人威脅他們,魯班門屬於江湖流派,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一旦動了他們的家人,後果會非常嚴重。”
說到這裡,林總不屑的道:“能有什麼後果?”
“他們會拚命,一旦他們連命都不要了,下了以命換命的厭勝術,會極其麻煩,而且我們這一派,都是師徒傳法,你能保證他們沒有師父徒弟沾親帶故的師叔師弟?林總是成功的生意人,所謂天子不坐危堂,犯不上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王師傅笑道。
王師傅的這幾句話,說的非常有水平,林總都讚歎的看著他道:“王師傅,我能感覺出來,您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的感覺向來很準,您見識過大風浪,經曆過常人沒有經曆過的江湖。”
王師傅搖頭道:“一個泥腿子,不過是井底的蛤蟆,能見過多大的天?林總這是在取笑我。”
林總依舊是眼睛放光的看著王師傅道:“不,衣著打扮什麼的可以偽裝,但是人身上那種氣質是怎麼都藏不住的,您不願意說,我不打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王師傅日後有什麼需求,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一場交談相談甚歡。
林總接下來把劉凱叫了過來,讓劉凱組織一個施工隊,全力配合王師傅下這個厭勝。
可以說王師傅成為了接下來這個不小的工程的總指揮,靈魂人物,至於錢嘛,在王師傅的百般推脫之下,林總還是執意的給了三萬塊錢,就衝林總對王師傅的欽佩程度,我覺得就是王師傅剛才要十萬二十萬的,林總也絕對不會拒絕。
在出了林總的辦公室之後,王師傅拿了兩萬塊錢給我,我不要,他強塞給我道:“彆裝模作樣了,前兩天我都聽到你悄悄的接電話,妹子該交學費了,你爸想裝假肢,都需要錢,打回去吧,剩下的這一萬,咱們給它花了。”
我聽的鼻頭一酸。
王師傅這個人真的是仗義到讓人沒話說。
除了家人,甚至我的家人,都沒有這麼關心過我。
“感謝的話不說了老王哥,我小陳輩子都是你的弟弟!”我道。
“一輩子太長,看好眼前吧。”王師傅說道,說完,他走向了角落裡,找到了一塊板磚,對著自己的小拇指就來了一磚。
這個行為給我看傻了,看著他那流血的手指我心疼的道:“老王哥,你這個是乾什麼!”
“按理說這個錢,隻能花掉,你拿了這錢會不吉利,我也會倒黴,我主動應劫,這錢你就能隨便花了,不過打回家裡之後,讓他們儘量花掉。”王師傅道。
我此時此刻。
隻想給王師傅跪下磕頭。
人在他鄉漂泊,能遇到這樣的朋友,夫複何求?
同時我也好奇,王師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到底是一個經曆過什麼事兒的人,通曉各種江湖規矩,明明自己是一個全身上下掏不出兩萬塊錢,下苦力謀生的人,卻能一次一次的把金錢拒之門外?
如果他是一個高人的話也就算了,問題是他還不是。
去商K,小姑娘的絲襪他撕的比我都歡,那滿是老繭的手給姑娘摸的都喊疼,甚至連工地旁邊那三十塊的老娘們兒他也沒少去照顧生意,這樣的人,跟我想象裡的高人實在是不沾邊。
“王師傅,你真是個怪人,好怪好怪的怪人!邪性的很!”我道。
“在你們看來怪,可入了魯班門,你就發現大家都一樣,像我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小陳啊,你剛才又生我的氣了,你可能已經習慣了我不拿錢,可你不理解我為啥不能順手的給林總提點一下你。但凡我張嘴,你就能在綠葉集團這邊立住腳。”王師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