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打請的不是正神,包括我這次問米,請的也不是祖師爺魯班,而是門內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輩,這些老前輩之前於世人有功身上有大修為,死後就被供奉在魯班祖師爺故居裡麵的魯班廟裡,享受香火供奉,按照輩分來說叫祖師爺也沒有毛病,你彆小瞧了這些前輩先師,魯班祖師爺傳道以來,入門的木匠得有百萬千萬之眾,有資格進廟陪伴在祖師爺身邊的,也就三十六人而已,這三十六個,無一不是功參造化。”王師傅道。
“魯班故居?真有這麼個廟?”我問道。
王師傅點了點頭道:“有的,當年特殊年代被拆了,在拆這個廟的時候,還鬨出過不小的動靜,祖師爺廟,一磚一瓦一梁一柱一草木皆有厭勝之術加持,拆廟的人下場都挺慘,後來廟宇重修,請了不少人過去幫忙,我師父都曾經過去幫忙過,可惜我俗事纏身,一直都沒有機會過去敬香,不說彆的了,快把生辰八字給我,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怎麼回事兒,竟然有前輩先師對你另眼相待。”
“指不定哥們兒就是天命大木匠,未來的大宗師!”我笑道。
我說了說我的生辰八字,王師傅說他這兩天仔細琢磨琢磨。
接下來一下午的時間,王師傅一直都在看書,那是泛黃的古書,裡麵寫的都是天乾地支陰陽八卦之類的東西,我看的一陣頭皮發麻,王師傅的表情越看越奇怪,等到了傍晚的時候,王師傅合上了書道:“小陳,你這個八字,挺奇怪啊。我用四柱紫薇乃至稱骨都幫你算了一下,命帶華蓋,又有天機星做命,天生適合入玄門,怪不得祖師爺喜歡你呢,你還真是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他說完,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氣氛竟然有些尷尬。
他一直猶豫不想教我。
我也一直想學又害怕。
而今話題扯到了這裡,反而倆人都不想打破那層窗戶紙。
在對視了十秒之後,王師傅放下書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該吃這碗飯,該進這個門,誰也攔不住,進不來的,拉也拉不進來,這件事兒再說吧。”
我倆隨後吃了點飯,誰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吃完飯之後他帶著我在附近溜達,也不說回去的事兒,我還以為他又要帶著我去女廁偷用過的姨媽巾呢,心裡忐忑的不行,一直到了半夜,王師傅帶著我來到了河邊,也就是我們昨晚埋姨媽巾的地方。
他從包裡拿出來了八根長長的鐵釘子,那鐵釘子上鏽跡斑斑,看起來像是手工打造的,我問他這是什麼,他說這是棺材釘,用來布陣鎮煞所用,接著他在我們作為埋姨媽巾的周圍,用磚頭釘下了七根棺材釘,剩餘一根則是攥在了手心裡。
我問他乾嘛,他說等會兒就知道了。
我也不好再多問,隻能陪著他在草叢裡麵守著,夜晚的蚊蟲是真多,不一會兒就把我倆給咬的滿身是包,可再難受也得忍著,等過了有大概半個小時吧,忽然水麵上傳出來了動靜,動靜不大,但是在這靜謐的夜裡卻是如此的刺耳,借著月光,我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水裡爬了出來,朝著這個我們的方向爬來。
“噓!”王師傅給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壓低聲音道:“等它進了我給它下好的陣裡,我把最後一根棺材釘把它的後路封死,你拿著這個魯班尺朝它的腦袋打!”
說完,王師傅塞給我一把魯班尺就往邊上繞。
上次我拿魯班尺,打的是樹精,可那樹精隻是附在人身上,而這一次,是在夜裡從水裡爬出來的妖精實體,我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雙手都滿是汗水。
這時候我往前看去,也看到了那個妖精的真容,竟然是一個臉盆大小的王八,這王八一看歲數就不小了,身上的皮膚上都出現了花斑,就像是有些老人身上長了老年斑一樣,它爬的十分謹慎,一步三回頭,綠豆一般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
原來這是一隻王八精!
它在警惕小心了一陣之後,似乎確定了安全,開始快速的朝著沙窩地爬來,看它的速度,以後誰要是說王八跑的慢我就跟誰急,它跑到我們埋姨媽巾的位置,用兩隻前爪子在地上刨了起來,很快就刨到了我們埋下來的東西。
它直接鑽進了那姨媽巾堆裡,似乎是要在這裡麵遨遊。
而在這時候,我看到王師傅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它的身後,把手中最後一根棺材釘往地上一插,隨即對我叫道:“過來打它!”
那王八猛然被驚醒,慌忙就要逃,它的速度是真快,可它每次爬到被王師傅插上棺材釘的地方似乎都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阻擋,慌亂之中連竄了幾個方向都毫無作用,而我這時候衝了過來,舉起手中的魯班尺對著它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這一砸,砸的它腦袋上有一個坑,它回頭伸長了脖子就對我咬了過來,這麼大個的一個王八我真沒見過,那脖子伸出來得有半米長,我慌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躲開這一咬,回頭就又是一尺子打了過去。
這王八吃痛之下,直接把腦袋給縮進了殼裡,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喘著氣問王師傅道:“老王哥,還打嗎?”
王師傅伸手拿過了魯班尺,他看著那縮頭王八,笑道:“彆裝了,我知道你聽的懂我說話,這位王八兄,我姓王你也姓王,五百年前我們可能是本家,找你沒有彆的事兒,請你幫個小忙,你要是願意呢,我能用手裡的魯班尺幫你個大忙,你要是不願意,我這尺子下去可不比我的小兄弟,一尺打你元神,二尺子打你肉身,三尺子下去,你這王八殼子裂開,魂飛魄散。”
那王八還是一動不動,王師傅也不廢話,直接一尺子就要砸下去。
結果尺子還沒落下,那王八直接探出了腦袋,那圓滾滾的眼珠子滿是怨恨的道:“小東西,灑家的王跟你的王可不是一回事兒,少他娘跟灑家套近乎,我與你魯班門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在這河道裡,一不傷天二不害理,去年還幫忙救了倆落水的小朋友,為此我損了百十年的道行,你整我作甚?”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驚訝嗎?
一個王八,在我麵前口吐人言!
自稱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