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綠皮火車,咣當咣當,載著形形色色的人,也載著陸青山的希望。
長春是老牌工業基地,國營大廠林立。
陸青山按照打聽來的地址,首先拜訪了第一汽車製造廠的一位技術科副科長,據說此人手下管著不少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然而,現實很快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技術科的辦公室裡,那位姓王的副科長聽完陸青山的來意和開出的“天價”薪酬,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同誌,我們一汽的技術員,那都是國家重點培養的寶貝,端的是最穩當的鐵飯碗。你那山溝溝裡,能有什麼大出息?月薪一百二十塊?嗬嗬,怕不是畫大餅,想空手套白狼哦?”他上下打量著陸青山,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輕蔑。
“山野之心”悄然運轉,陸青山能感覺到對方言語中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慢,以及一種對鄉下地方根深蒂固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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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幾個年輕的技術員也竊笑著,交頭接耳。
“聽說了嗎?鄉下泥腿子也想招技術員了,還一百二,做夢娶媳婦呢!”
“就是,咱們這兒雖然工資沒那麼高,但福利待遇、社會地位、還有這‘一汽人’的身份,哪是他們村兒能比的?”
陸青山強壓下心頭火氣,沉聲道:“王科長,我們山灣村雖然地處偏僻,但有國家政策扶持,更有豐富的山林資源。我們是真心實意想請有本事的人才過去,共同乾一番事業。待遇方麵,絕無虛言。”
王副科長擺擺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們這兒忙得很,沒工夫聽你這些。要招人,去勞務市場看看吧,彆在我們這兒耽誤工夫。”
陸青山碰了一鼻子灰,卻並未氣餒。
他調整心情,又去了第二家目標——長春肉聯廠。
這次他想找的是食品加工和品控方麵的技術人員。
接待他的是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車間主任,姓劉。
聽完陸青山的介紹,劉主任倒是沒有立刻表現出不屑,隻是眉頭緊鎖:“小同誌,你們一個村辦企業,開這麼高的工資,資金來源有保障嗎?我們廠裡的師傅,雖然工資沒你說的那麼高,但勝在穩定,旱澇保收。去你們那兒,萬一廠子辦不下去,豈不是兩頭落空?”
陸青山見他態度尚可,連忙從布包裡拿出用油紙包好的風乾肉和臘腸:“劉主任,這是我們山灣村自己廠子產的,您嘗嘗。我們是真心想把廠子辦好,帶動鄉親們致富。至於待遇,合同上白紙黑字,絕不含糊。”
劉主任看了一眼那油紙包,並沒有接,隻是淡淡道:“心意領了。不過,我們廠裡的師傅們,都是有編製的人,輕易不會挪動的。你這事兒,我看懸。”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些的技術員路過,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被陸青山手中肉乾的色澤吸引,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劉主任咳嗽一聲,那年輕技術員立刻縮回頭走開了。
陸青山心中一動,“山野之心”讓他感覺到那年輕技術員眼中一閃而過的興趣。
可惜,劉主任這種老成持重的人,顯然更看重穩定。
接下來的幾天,陸青山又拜訪了幾家廠礦企業,情況大同小異。
要麼是愛理不理,要麼是直接嘲諷他是異想天開的“土包子”,要麼就是對他開出的高薪抱著極大的懷疑,甚至有人懷疑他是騙子,想騙取技術。
那些捧著鐵飯碗的技術骨乾們,對山灣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充滿了不信任。
帶來的風乾肉和臘腸,除了少數幾人禮貌性地收下,大多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幾天下來,陸青山幾乎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皮,卻一無所獲。
傍晚,拖著疲憊的身體,陸青山有些沮喪地走在長春的街頭。
華燈初上,城市的熱鬨與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心中的失落感愈發沉重。
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
這些人,真的就隻認鐵飯碗,看不到更廣闊的天地?
他找了個路邊的小飯館,胡亂點了碗最便宜的陽春麵。
麵條寡淡無味,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正當他有些心灰意冷,琢磨著是不是該換個城市試試的時候,隔壁桌兩個中年男人的談話聲不大不小地傳了過來,瞬間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老李,你真想好了?肉聯廠副總工的位子,多少人眼紅呢,說不要就不要了?你那套新的低溫熟成工藝,再堅持堅持,說不定廠裡就采納了呢?”
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勸道。
另一個略顯沙啞和疲憊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火氣:“堅持?我他娘的堅持了三年了!圖紙改了十幾遍,實驗數據擺在那裡,每次都說有風險,要再研究研究!”
“我看他們不是怕風險,是怕我這老家夥擋了某些人的路,搶了他們的風頭!這廠子,我是待夠了!辭職報告我已經遞上去了,愛批不批!”
陸青山端著麵碗的手猛地一頓,眼中驟然爆發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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