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把血擦乾就行了。”
“彆啊,萬一感染了可不行,得包紮。”付錚一邊剪開濕了血的衣布,一邊說道,“接下來兩天你不要強練,以免延累到複試。”
“嗯。”付靖澤點頭道。
將付靖澤送到寢舍裡,其他人便各自回去。趙水幫忙取了熱水和紗帶,放到桌上後,轉頭對他說道:“先把衣裳脫了,給你擦一下傷口。”
說著,他便伸手要去幫他。
付靖澤一把抓住胸前的衣襟,瞥了眼旁邊的付錚,說道:“沒事,血都乾了,我待會兒回去自己上藥。”
“自己哪裡方便,我來吧。”
“不,不用了!”付靖澤直接站起了身,拒絕道,“或者,錚子你先出去,我綁綁。”
趙水不禁覺著奇怪,見付錚也默認了,便問道:“他為什麼要出去,是見不得血嗎?”
付靖澤皺眉瞅了他一眼,看他仍一臉不惑的神情,無奈地回道:“我、我既然得褪衣上藥,錚子當然得出去了。”
褪衣上藥……
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之前也給我塗了肩膀,挺好的啊。”趙水嘀咕道。
“什麼?”
“嗯?”趙水奇怪道。
見付靖澤的眼睛突然瞪大,他也不知他在問什麼,隻能看著他等著說下去。
後者卻一落眸,五官蹙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嘴巴半張著看向付錚,問道:“他說……”
“我早就說過,負傷上藥是常事,無妨。”付錚一臉鎮定地打斷他的話,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往下按了按道,“你莫不是還當我旁的什麼人?快坐下。”
付錚的心思,從小一同長到大的付靖澤清楚得很。
他若此時拘於禮數或是出於尊敬走了出去,估摸著又會惹得付錚不知氣上多久。
側膀的傷口傳來一陣陣酸辣的痛感,付靖澤癟了癟嘴,終於還是乖乖坐了下。
完全不知二人在思慮什麼的趙水也沒多想,幫忙綁完紗帶後,就打算回去了。
“對了,付錚。”他忽然想起來,回頭“昨晚借住走得匆忙,你有看見我的係帶嗎?”
被他這麼突然的一問,付錚的呼吸不禁停頓了下。
“借住?”果然,付靖澤剛理完衣服,聽到這句再次神色緊張起來,問道,“你昨日住在這裡?”
“嗯。”
“你小子——”付靖澤突然露出一副怒氣衝衝的神情,逼身到趙水身前說道,“你真是,如此無禮!我起先還看你淳厚講理,怎麼相處近了,竟是這般……”
“靖澤哥。”付錚叫道,避開趙水投來的疑惑目光,“他隻是借住,你我不也擠過一屋?”
“那怎麼能一樣呢。你看這屋子才多大?何況我是你兄長,可他是——”付靖澤看著絲毫沒有慚愧之色的趙水,一口氣堵在了喉嚨裡。
不對勁兒。
趙水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兒,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是什麼地方。
“趙水,你先回去吧。”付錚轉頭對他說道,表情倒沒異樣,隻是或許因為屋內爐火悶熱兩頰微微泛了些紅,“我還有事要與靖澤哥商量。”
“哦。”趙水點頭道,“那——小心傷口。”
回到房內,趙水越想越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他很快便被記掛的另一件事拉走了思緒——他身上的內力。
今日見寧從善失了分寸去攻擊付靖澤,他情急之下,便不假思索地催動內力上前幫忙抵擋。
從那夜靈石異狀、寒氣入骨後,這是他第一次運轉體內真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它的變化——
丹田內隨念而動的真氣,毫不費力便提至腹腔核心,比之過去需要集中精神、屏息聚力才可以催動得了大半,當時那一下,簡直是輕而易舉。
而且丹田裡的內力留有充足,底氣仿佛絲毫未受到什麼影響。
要不是他一慌神將力量壓了下去,那內力傳於手上,隻怕射出的飛片,不僅僅是阻擋掉對方器刃那麼簡單了。
趙水張開手掌舉在麵前看了看,再也坐不住,重新回到屋舍後的空地上。
閉目凝神,他吞吐幾下之後,內力波動,引出了體內幾分真氣。乍得睜開眼,趙水盯向對麵的鬆木,一個伏地掃腿,借力轉身擲出一枚鐵片。
一眨眼,便見它衝入林中,無聲無息、不見蹤影。
“是太用力了嗎?”趙水心道。
想是自己沒控製好這突然增強的力量,把器物射偏了方向,他便往前站了站,再次舉臂上伸,單腳離地跳起,再次拋射出三枚鐵片。
飛片擦過風,竟閃了下白光,又瞬間熄滅,再次沒入山林的叢草間。
怎麼回事?
他的準頭一直很好,方才明明特意放慢動作,都瞄準了的。
正困惑間,忽聽“吱呀”一聲,響動從場邊傳來。
餘光微晃,頓時讓趙水目定口呆,恍惚間他覺得是自己想錯了,可眸子一點點移動,直至看向前方,心頭猜測的一幕竟真的發生了!
那棵鬆木,搖晃了一下,開始慢慢傾斜,露出了其下枝乾的木白色的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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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他剛剛對準的地方。
趙水吞了口唾沫,趕忙往那鬆木走近。
隻見斷折處,還留有幾個未被削到的木乾連著,正在枝頭的重量傾斜下一寸寸地折起、脫開。
“這……這不是我弄的吧?”他趕忙上前伸手抱住了那根水桶粗的枝乾,心道。可當他靠近扶著鬆木後,卻一眼看見了折斷處後麵的木縫中,正好卡著那三四枚或深或淺的飛片。
趙水登時愣住了。
以前他爹評定他的功力是否見長時,都是以“入木幾分”來衡量的,而且就在幾日前,他的功力也不過是剛剛能將飛片卡進一半的程度。
莫非是那幾顆靈石的靈力……
“趙水!”
付錚的喊聲從身後響起。
“啊?”正陷入沉思的趙水身子一哆嗦,轉頭回道。
見他整個人緊緊地貼在樹上,一動不動的隻扭了個頭朝向自己,付錚歪頭問道:“你在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趙水兩手交錯,撐著折斷的樹乾一點點轉過身子,說道,“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