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打開了?”付錚轉頭問道。
“嗯。”趙水應道,往後退開身。
小凸石塊被緩緩推動,許是多年未開,處處受阻。付錚兩手並用,才終於將三道刻縫上的石塊全都推到一邊。
一開始毫無動靜。
“找錯了?”付錚奇怪道,往旁邊的卦位上摸去,不禁一怔——似乎每個卦位的劃縫上都有一塊類似的凸石。
“可這推想……”趙水話未說完,兩人突然感到腳下的石麵開始震動,而且一下下得越發強烈。
連不遠處本已安靜無聲的那隻白獠牙,也再次急躁地叫嚷起來。
周圍的邊壁開始一陣陣地往下掉土,趙水根本看不清哪裡有土渣滑落,隻能拉住付錚儘量往地縫略寬的地方閃躲。
腳底晃得越發厲害,霎時間,一道曲折的紫光從地上射出,映亮了二人的臉龐。
趙水驚詫地瞪大雙眼。
那發出光亮的地方,便是方才用刀劃過的透風的縫隙,紫光彙成北鬥七星的線條,愈來愈亮,仿佛要衝破這石壁煥發出全部光彩似的。
周遭的地麵也出現裂痕,先是縫隙周邊的圓凹塊被破開,一個個透光的圓孔或大或小,仿佛滿天星鬥遍布地上。然後,以搖光與紫微雙星的距離為尺,方圓幾步內的石麵轟隆一聲,悉數崩塌落了下去。
待二人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山震早已休止。
“你是對的。”趙水站在憑空出現的圓洞口旁,說道。
“地道?”付錚看著洞內斜向下的石階說道,紫色的光芒正是從那下麵傳上來的,“怎麼樣,走不走?”
她回頭望向趙水,眸子裡已恢複神采,目光灼灼的樣子一眼便知她來了勁頭。
就算讓她繼續坐等他人來救,怕是她也不會安分地聽了。
“既然到這一步,不下去看看,豈不辜負耗在這裡這麼久的時間?”趙水回應道,“走吧,我也想看下麵究竟是什麼名堂。”
“好!”
“那我先下去。”趙水說著,讓付錚往後稍稍退開,預備跳下圓洞。
仿佛知曉兩人打的什麼主意,地縫旁邊的白獠牙突然發出一陣哼嚎。
“哼哧、哼哧……”
那白獠牙叫著在地上打滾兒,弄得纏著它的隕鏈也叮當作響。
付錚低頭笑了下,向趙水說道:“把它放了吧。吃不著野豬肉倒是無妨,萬一咱們不回來,可彆把隕鏈弄丟了。”
“嗯。”趙水應道。
將隕鏈抽走的趙水本來還準備抵擋下白獠牙的怒氣,誰知剛才的那陣山震將它嚇個夠嗆,一發現能動彈,它立馬一溜煙兒地跑沒影兒了。
“走吧。”趙水說道,跳入圓洞的台階上彎身往裡麵走了進去。
台階很長,但循著光口的目標往前倒是未覺緩慢。隨著石道漸漸變寬,兩人的眼前也更為明亮。
誰知臨近洞口,趙水的餘光中,似乎有一抹影子閃過,沒入了邊壁悄無聲息。
趙水驟然停步。
“怎麼了?”付錚見他動作提防,問道。
“噓——”趙水回道,“好像有東西。”
付錚沒再問話,默默握緊了腰間的長鞭。
兩人放輕腳步,往前走得更慢。
距離石道的勁頭越來越近,也不知是否是緊張的錯覺,趙水甚至能感受到掩藏在洞口之後的輕微呼吸聲。
他向付錚做了個停的手勢,先一步上前。
然後趙水氣沉丹田,緊貼石壁,一手往洞邊甩出枚鐵片,身形如旋風轉出洞口,將隕鏈拋出。
“錚——”
鏈條被寒光凜凜的戟頭阻攔,戟勾一轉,將鏈頭纏了住。一人迎麵而來,行動之快速讓人渾身緊張起來。
然而,當趙水對上洞口的那雙陰沉的眼睛,卻停滯住了動作,一時愣住。
付錚緊跟著躍步到他身邊。看清對方後,她鬆了口氣,問道:“衛星同?”
這默不作聲的熟悉冷臉,不是跟著赫連破跑過來尋人的衛連又是誰?
“竟是你,我們還以為又是頭……獠牙呢。”趙水向他笑道,拉扯隕鏈將它收了回來,“赫連世子呢?”
慢慢收回戟勾,衛連聽到他提及赫連破,死板的麵孔上露出了一絲難為的神色,落眸不言。
“世子沒與你在一起?”付錚追問道。
衛連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反而拱手鄭重地向她行了個禮。
他的舉動讓趙水覺得奇怪。
付錚側頭避開臉,也未回禮,將目光落在眼前的一圈石壁,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的問話轉移了趙水的注意力。
這是一個拱頂的地穴,穴頂布滿如齒牙般差互的豎石,一根根有半個臂膀長,卻比手臂更粗。
它們的尖頭皆射出一道淡紫色的光線,數十條無一例外地彙集在地穴正中的圓形石台上。台子上發出反光,似是一麵鏡子,亮眼的強烈光芒正是從它那兒散射出來。
而石台旁邊幾步開外的地方,有圈一尺寬的溝渠,裡麵似有流水。
“衛星同,你到這裡多久了?”趙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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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
“從哪裡過來?”
“那裡。”衛連聲音低沉,回答道。
他手指的方向是地穴的另一處洞口,趙水看他渾身塵土蓬頭垢麵的,不禁抬眉問道:“你該不會,也被困了一夜吧?”
衛連眼眸微動,沒再回話。
事實上,他並非被困,而是直接被埋進了石道,隻能摸著黑一直一致往前爬。縱然前路漫漫,他若想活,便隻能不停地向前。
於是就這樣匍匐著爬了一夜,終於出來,才有幸碰到他們。
“對麵有門。”付錚說道。
另外兩人也注意到了地穴對麵那方形的門縫。
“過去嗎?”付錚問道。
“等一下。”趙水攔住付錚,從腰間取出鐵片,甩手將其揮出。
鐵片在空中飛過,其中兩枚切過穴頂豎石投射的紫線,光束一斷,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豎石的端部射出的細長石針。
速度之快,饒是隻有銅錢大小的鐵片,也有幾枚被石針“擦肩而過”,隨之掉落。
“咣當”一聲,石針撞向地麵,碎成一塊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