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對著背影行了一禮,趙水也退出殿門。
長廊轉角處,開陽門主突然出現,拽住趙水的袖角將他扯到一旁,小聲問道:“小子,聽說錚兒的修為也恢複了?”
趙水環式四周,見人都已走遠,回道:“白星同說,至少需三年。我們隻是對外宣稱治好,目前她體內還是挪用的靈力,屬天樞主門,不過已可運用自如,您放心。”
“哦……那知道這件事的都有誰?”
“門主您和我,還有白附子,彆無他人。”
“嗯,白丫頭是個穩妥的性子,保守患者秘密本就是她的職責。”開陽門主摸著胡子點頭道,“行,隻要她安好就行,錚兒既已決定依靠你,你就隻管對她負責就行了。”
說完,他拍拍趙水的胸脯,嘿嘿笑著。
趙水有些臉上發熱。
“門主,還有一事。”
“說。”
“此次弟子外出認得一山間少年,名為韓亦。因他相助我等才得知白星同舍身一事,及時救下。如今他無親無故,弟子見他心性淳樸、底子不錯,便自作主張將他帶上。若能拜得一良師,也算有了好教導。”
開陽門主點點頭,細想了下,說道:“行,你把他交給我看看。開陽底下對接的各門派不少,我來看著安排。”
“多謝門主。”
“要是個和你一樣好玩兒的苗子,我得反過來謝你。”開陽門主哈哈笑道,背過手搖擺著身子走了。
留下趙水一人獨自暗悔是不是給韓亦找錯人了。
趙家小院,杏花開得正盛。趙水剛跨進門,一個鵝黃身影便衝他飛過來。
他立刻側身躲過去。
“哥!你也太快了!”趙風的喊聲從耳側飄過。她在牆垣上一踏腳,翻身而落,發間的銀鈴叮當作響。
“以前是爹爹在門口拿我練手,這下可好,有接替的人了。”趙水笑著抱怨道。
“怎麼,有怨言啊?”虞問巧端著剛蒸好的饅頭從屋裡出來,說道,“你難得回來,可得陪你妹妹好好練練,幫她在星考裡拿得名次。”
“星考?”
“對呀!”趙風回道,“雖然還沒有正式下達文件,可是聽聞已經在準備了,我得加緊聯係。哥,你跟我說說上屆都考得什麼唄。”
“這……”趙水回憶起當初一頭腦熱參加星考的生死經曆,不免有些擔憂道,“風兒,星考不易,恐有危險——”
“我也這麼跟她說,讓她安心多練習個幾年再去參加,不夠人擔心的。”虞問巧嘟囔道。
這種話趙風顯然聽過多次了,兩手抱胸,在小凳上坐下道:“我這不是在好好練嘛。這次因為外麵動亂的緣故,才破格臨時換任和補充星門弟子,人數上定會擴招,我不抓住這次機會,還要等到驢年馬月去。而且就算不得,說不定也能得星門哪位師父青睞,更好拜師學藝,你說是不是啊,哥?”
趙水看她仰頭的麵龐,和當初的自己一樣,不過眸光中更添幾分清醒。
“風兒有拜師嗎?”
“托人拜了天璣的副門主。”
“可是我想拜開陽,和哥哥一樣!”趙風嘟著嘴道,被趙水輕拍了下後腦勺。
“哪有三心兩意的,既已拜了師父,理當好好修習。”趙水提醒道。一抬眸,見父親趙孜推門而入。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
“好小子。”趙孜欣慰地點頭道,“的確是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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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臉都在外麵瘦出棱角了。”虞問巧將菜碟端出來,接口道,“正好,吃飯吧。”
青花粗碗蒸騰著白汽,金黃油亮的煎魚在盤中微微翹起尾鰭,惹得趙水口中發饞。他急忙坐下,先啃了口饅頭到嘴裡。
“慢點兒。”虞問巧夾了塊魚籽放進趙水碗裡,袖口沾著的蔥花香混著柴火氣撲麵而來。
“許久沒吃家裡做的菜了。”趙水笑道。
“那多吃點。這魚,還有河蟹,都是你父親特地去外河撈的,正新鮮。還有這菜,咱們小後園裡自己種的。味道怎麼樣?”
“好吃!”趙水又吞了幾口飯菜,胃裡舒服,悵然道,“不過,要說鮮美,我還是想念家裡的海物,尤其是蝦蟹。”
“我也是我也是。”趙風跟著嚷道。
碗筷碰撞,發出最為稀鬆平常的聲響。
趙孜看了眼兒子,夾口菜,佯裝隨口問道:“今日入宮,拜見城主了?”
“嗯。”趙水回道,“城主身體似乎抱恙,沒有多呆,便回來了。”
“有和你提起星任大典的事嗎?”
“說過。”
“可否向你透露一些,對你的安排?”
趙水停下筷子,看看趙孜,搖頭道:“沒有。”
趙孜落眸點頭,夾了塊紅肉放到趙水碗中,說道:“星門朝中之事,確實不宜多說。隻是你閱曆尚淺,從小又遠離都城,若無委派,也是常事,切莫灰心。”
心弦被撥動了下,趙水停住動作。
即便他努力不去想,卻還是逃不了心中的在意。他爹了解他,也借閒聊之口說穿了他的心思。
“孩兒明白。”趙水低聲應道。他知道他爹是在擔心自己,怕他期望太高會失落太大,但聽著這話,心裡還是有股說不出的委屈落空之感。
虞問巧見方才還興致勃勃的兒子泄了氣,朝他爹使去個不悅的眼色,掰了塊饅頭放到兒子碗中,笑著說道:“吃飯說這些乾嘛。來,兒子,嘗嘗娘做的薺菜丸子。”
“好。”
虞問巧捧出了桂花釀,倒在粗瓷碗裡漾起微波,趙水與父親舉盅而儘,一會兒說說外出所曆,一會兒聊聊家長裡短,一會兒又做前輩模樣指點小妹風兒準備星考之事。
青石小院浸在溶溶的月色裡,樹上枝椏將月光的銀輝篩成了滿地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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