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那你覺得，現在的他，和三個星期前你看到的他，有什麼不同嗎？”
白栩被問得一愣，再次仔細看向直播間裡那個奮力推磨的身影。這一次，他看了很久，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嘶……你這麼一問，”他遲疑地開口，“感覺……現在的他，好像……更‘打開’了一些？三個星期前像是收著的，現在這股勁兒……嘖，我也說不好，但感覺不一樣了。而且這推磨的力氣，是不是也太大了點？這石磨看著可不輕。”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黃維玉：“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黃維玉看著屏幕上汗如雨下的許延佑，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白栩無意間的證詞，與他之前的遭遇和後來的調查結果，又形成了一個新的、令人不安的印證。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他的變化速度，快得不合常理。
“沒什麼，”黃維玉最終隻是搖了搖頭，收起手機，“一個……很有意思的普通人而已。走吧，該去交接了。”
但他心中那份探究的欲望，卻愈發強烈了。他必須想辦法，再去近距離確認一次。
黃維玉心中的疑慮如同藤蔓般滋長，他最終還是選擇將自己的觀察和猜測，正式向族中長老做了報備，並提出希望再次接觸調查許延佑的申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長老們的態度卻異常謹慎，甚至可以說是不支持。
“維玉，你與他在街頭衝突，鬨到尋常警察局，已屬不該。”一位長老沉聲道，語氣中帶著告誡，“更要命的是，此事已然引起了‘怪物管理局’的注意，並對我們提出了警告！要求我們行事必須更加低調，絕不能乾擾正常社會秩序，更不能再次引發公眾關注。”
另一位長老補充道：“目前所有明麵上的調查都顯示此人身家清白，毫無破綻。僅憑你感知到已消失的波動和一段打鬥視頻，不足以支撐我們采取進一步行動。此事，暫且壓下。”
黃維玉心中不服，卻也無法違背長老們的共同決議和來自官方神秘機構的警告。
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無奈之下，他隻好找到了好友白栩。
“栩哥，幫個忙。”黃維玉神色認真，“我還是不放心那個人。
長老們不讓明著來，官方也盯著。
你和我的班次對調一下，你就能有幾天空閒時間……替我去他所在的地方看看，就當是……旅遊觀察？”
白栩聽完，臉上寫滿了“你沒事吧”的表情，他覺得黃維玉自從上海回來後，就有點過度敏感和執著了。
“我說維玉，你是不是值班值出幻覺了？”白栩拍了拍他的肩膀，“網上我看那地方評論挺好的，就是個搞農家樂和特色直播賣貨的地方，挺適合休閒遊玩。哪來那麼多疑點啊？”
但架不住黃維玉的反複請求和那罕見的嚴肅態度，白栩最終還是拗不過這位好友，勉強答應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就替你跑一趟，去度個假，順便幫你看看那位‘力能推磨’的網紅老板到底有沒有三頭六臂，行了吧？”白栩無奈地搖搖頭，接過黃維玉遞過來的、關於許延佑及其“小人國”果園的公開信息。
於是，白栩與黃維玉對調了班次，獲得了短暫的假期。
他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帶著幾分遊玩的心態，也帶著一絲幫朋友完成任務的敷衍，踏上了前往許延佑所在地的行程。
在他簡單的認知裡，這更像是一次輕鬆的差事，去一個網上風評頗佳的休閒果園度個假，順便滿足一下好友那過度的好奇心。
黃維玉神色凝重地拍了拍白栩的肩膀：“栩哥，這件事就真的拜托你了。”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昨天外圍巡邏的兄弟回報，說遠遠又看到了上次那支詭異的商隊。”
“哦？”白栩挑眉，“他們又出現了？有什麼變化，損失慘重？”
“不是。”黃維玉搖了搖頭，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困惑，“恰恰相反。回報說，那支商隊外表變化挺大……那些巨人苦力，還有那些雇傭兵，看起來乾淨整潔了不少，部分人的盔甲甚至明顯被精心保養過，閃著油光。整體的氣氛感覺不像是剛押送完貨物，反倒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徹底的修整和補給。”
“這倒是有意思了。”白栩摸著下巴，也覺得有些神奇。一支原本如同從泥潭裡爬出來的隊伍，短時間內變得體麵，這背後的含義值得玩味。
三天後，白栩收拾好簡單的行李，終於出發了。
在動身之前，他並未掉以輕心。
儘管覺得黃維玉有些小題大做，但他職業習慣使然，還是做足了功課。
他通過各種公開渠道和內部數據庫，仔細了解了許延佑此人及其名下的“小人國”公司。
調查結果顯示，這就是一家發展極為迅猛的創新企業。
主營線下沉浸式體驗、微縮模型、特色農產品及衍生品銷售，最近還因為老板親自下場推磨賣麵粉而在網絡上爆火。
從商業邏輯上看，其發展速度雖然快得驚人，但每一步都踩在點上，融資、業務擴張、營銷策略都合乎邏輯，看不出任何明顯的問題。
所有的公開信息都指向這是一個運氣和能力都極好的創業者和一家成功的公司。
白栩合上資料，心裡那點疑慮又消散了幾分。
怎麼看，這都更像是一個優秀的商業案例，而非黃維玉所懷疑的什麼危險源頭。
“就當是去個網紅地度個假，順便幫維玉那小子了樁心事吧。”他這樣想著，踏上了行程。
然而，他並不知道，那片看似充滿生機與歡笑的果園，遠比他手中的報告要複雜得多。
黃維玉的直覺，或許並非空穴來風。
經過三次反複調整才最終到手的高級定製禮服，此刻完美地貼合在許延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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