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璃咽了咽口水，在心裡醞釀措辭。
“賀岩……”
“溫璃……”
兩人異口同聲。
都沒有意識到雙方會突然開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溫璃道：“你先說吧。”
賀岩搖頭，“還是你先說吧。”
這麼被打岔，溫璃原本醞釀已久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
她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關鍵時刻就會掉鏈子。
“還是你說吧。”溫璃把話推給了賀岩。
賀岩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準備走了。”
溫璃動作一頓，詫異的看向他，“你要去哪裡！？”
之前賀岩提過，他沒有了家人，唯一的念想就是給妹妹報仇。
如今大仇得報，他是個自由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溫璃知道這是賀岩的事情，而她無權乾涉，可她還是希望賀岩能成為自己的獸夫。
畢竟兩人相處了半個月，她對他並非沒有一點感情，更何況他還是值得攻略的對象。
真就這麼把人白白放走，溫璃也不甘心。
“我……準備回家一趟。”賀岩的聲音低沉。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他眉眼都帶上了幾分悲傷的氣息。
溫璃咬了咬下唇。
賀岩這麼一說，她如果開口讓他留下來，都顯得很不懂事了。
“怎麼突然想到回去了？”溫璃強笑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家裡……”
後半句話溫璃沒有說出來。
他還記得賀岩當初親口跟她說過，她無家可歸。
“我想去我妹妹的墳前看一看。”賀岩說道。
這句話把溫璃堵得啞口無言。
賀岩這麼一說，他回家這件事就更合情合理了。
溫璃心一沉，想說的話徹底咽回了肚子裡。
她呢，她和賀岩非親非故的，兩人隻是短暫求生過一段時間，也沒確定什麼關係。
她無權去插手賀岩的決定。
“哦，那你什麼時候走？”溫璃問。
“一會兒，這次過來就是想跟你告彆的。”賀岩說。
溫璃又沉默了。
沒想到會這麼快，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好，我知道了。”溫璃。麵不改色道：“吃完飯再做吧。”
“好。”
廚房響著柴火的燃燒聲，以及，肉湯燉煮的咕嚕聲。
香氣漸漸飄了出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賀岩主動開口：“你剛剛是不是也想說什麼？”
溫璃機械地攪拌著肉湯，聽到賀岩的聲音，朝他看了一眼。
“哦，沒事。”溫璃笑道。
賀岩不太信，“真的？”
溫璃：“嗯，真的。”
賀岩欲言又止，一對好看的眉頭輕輕蹙起。
最後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安靜的幫溫璃看火候。
麵湯熬好了，接下來是煮麵。
溫璃熟練地從空間裡取出掛麵，放入煮開的水中。
賀岩的視線時不時就落到她的身上。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道：“你，真的沒有話要和我說嗎？”
溫璃攪拌麵條的動作一頓，側眸看向賀岩，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你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麼嗎？”溫璃反問。
賀岩不解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溫璃心裡在想什麼？她到底想說什麼？他哪裡能揣摩出來。
溫璃抿了抿唇，“那就算了。”
她的注意力重新落到鍋裡的麵條上。
兩人總歸要分彆。
既然這樣，她其實也沒有多說的必要。
或許，或許等到兩人下次見麵，再看看情況吧。
“為什麼算了？”賀岩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殊不知她越是這樣欲言又止，賀岩就越好奇。
或許在他的心中，也在渴求一個答案。
一個他想聽到的答案。
“因為沒必要啊，你都要走了。”溫璃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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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呼嘯的風雪以及咕嚕冒泡的嘈雜聲中，清晰地鑽入了他的耳朵。
賀岩的心臟重重跳動了兩下，“因為我要走了，所以才沒必要？”
他恍惚意識到了什麼，卻不敢確認，隻是固執的盯著溫璃。
溫璃卻避開了他的目光，把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食物上。
賀岩半天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一絲煩躁爬上了他的心尖。
“溫璃，你為什麼不說話了？”賀岩再次開口。
溫璃撇了撇嘴，“你就彆問這些了，就當我沒說過吧。”
與其現在直接問賀岩願不願意成為她的獸夫，不如等下次有機會見麵再說。
隨著時間的推移，溫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同時也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先開口，不然場麵一定會很尷尬。
賀岩：“……”
賀岩聽進去了，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牛肉湯煮完後，祝琰和白硯辭還是沒有醒來，溫璃都不確定他們還能不能醒來吃早餐。
按照他們這個睡眠狀態來看，估計很難。
他先給賀岩盛了一碗麵，隨後去房間叫兩人。
床上兩個家夥嘴上含糊應了幾句，實際上人還在睡。
兩人困到了極點。
在溫璃回來之前，一直沒睡好，更彆說找人，通常在野外隻睡三兩個小時。
現在她回來以後，兩人的睡眠質量才完全提上去。
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
確定自己叫不醒兩個男人以後，溫璃和賀岩坐下吃起了早餐。
沒什麼話題，這麼沉默著，有些尷尬。
溫璃主動問起賀岩回家要多久。
“很遠，來回一趟也得一個月。”賀岩說。
“那，你還會再回來嗎？”溫璃輕聲詢問。
賀岩愣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溫璃咬著麵條，靜靜地注視著他。
“不清楚。”賀岩說：“不一定吧。”
溫璃：“……是嗎。”
溫璃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貿然開口，可當他聽到賀岩這麼說時，心裡還是湧起了一股失落。
“那以後說不定見不到你了。”溫璃可惜道。
賀岩的眸子卻因為她這句話亮了幾分，“你想見我嗎？”
“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還是會覺得有些可惜吧。”溫璃說。
“你想見我，我就會回來。”賀岩的語氣突然變得鄭重。
溫璃眨了眨眼，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心跳陡然加快。
“真的嗎？”她重新確認了一遍。
“是啊。”賀岩望了她一眼，“反正我也無處可去。”
等他了結最後這個心願……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去哪了。
賀岩的話給溫璃注入了一絲勇氣。
她咽了咽口水，抓住賀岩的手。
賀岩一愣，疑惑地看向她。
溫璃一字一句道：“我問你，你……願意當我的獸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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