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不必再說這種話。”
沈以鶴的語氣誠懇。
巫醫歎了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最後又叮囑了沈以鶴一些注意事項。
沈以鶴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久留。
巫醫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輕輕搖了搖頭。
可憐的孩子。
巫醫是整個部落裡唯一清楚沈以鶴情況的人。
他在這一帶醫術名聲遠揚。
沈以鶴之所以會來到這個部落,也是因為巫醫。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成了溫璃的獸夫。
可他的情況太過棘手。
時間太長,毒芽已經在沈以鶴體內紮根,就連巫醫也無法完全去除,隻能壓製。
如果想要完全去除他體內的毒芽,隻能找到當初給他下毒的那個人,讓他交出解藥。
這一年來,巫醫能做的也隻是幫助沈以鶴壓製毒芽,讓他在發作當天不至於太過痛苦。
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了。
巫醫有幸見過沈以鶴發作的場麵,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巫醫看著沈以鶴的背影徹底消失,轉身回到自己的洞穴裡。
這裡現在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因為安願失蹤的緣故,阿諾這幾天成天往外跑,尋找安願。
對於自己這個徒弟,巫醫實在沒話說了。
他現在也是看明白了,安願根本沒有娶阿諾的打算。
偏偏阿諾自己還看不清,越陷越深。
唉。
巫醫再次歎了口氣,屏去雜念。
隨後開始搗鼓自己手裡的草藥。
沈以鶴沒花多少時間,也回到了家裡。
這一路上很順利,沒有碰到什麼人。
也沒有碰到溫璃。
回到房間以後,他打開了木瓶,強烈的苦味幾乎將他淹沒。
隻是聞到這股味道,沈以鶴唇齒間就漫起了熟悉的苦澀。
裡麵裝的是壓製毒素的藥物,這不是沈以鶴第一次吃了。
因為太苦,給他吃出陰影了,光是聞到這個味道就反胃。
即便如此,沈以鶴還是不得不吃下去,這要是唯一能緩解他痛苦的方法。
沈以鶴確認了一下木瓶裡的味道沒錯,小心地收了起來,隨身攜帶。
近幾個月來,發作的時間越來越不固定,不像以前都是晚上開始,痛苦持續一整晚。
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出現了變化。
雖然會集中在同一天,但是具體時間段沈以鶴也拿不準。
最好的辦法就是隨身攜帶藥物,一旦體內的毒素開始發作,直接把藥喝了,進行壓製。
關於自己身體的問題,沈以鶴沒有和其他人提過。
他知道自己病發時會變得很嚇人,猶豫著要不要找個地方熬過去,到時候在回來。
沈以鶴並不想讓彆人看到自己過於狼狽的樣子。
然而還沒等他行動,一股強烈的疼痛席卷而來,幾乎將他吞噬。
“呃……”
沈以鶴的眉頭幾乎打成結,糾纏在一起。
這熟悉的疼痛來的猝不及防,就連沈以鶴也沒有料到會是今天。
他死死咬著唇瓣,往自己床位的方向靠近。
剛走出一步就跌在了地上,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沈以鶴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很快又被身體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
這種痛苦伴隨他長大,從懂事起便開始。
過了這麼長時間,沈以鶴還是無法習慣這種疼痛。
沈以鶴花了一些功夫,終於來到床上,此時已經大汗淋漓。
黑發貼著額頭,鬢角已經濕透,沈以鶴少見的狼狽。
他弓著後背坐在床上,不停摸索自己的口袋,終於拿出了巫醫給的木瓶。
擰開瓶子那股濃烈的苦味再一次衝出。
沈以鶴此時也顧不得抗拒,抓起木瓶就往自己嘴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