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還是盼著他死。
有人在他喝的水裡下毒,有人在夜裡放野獸咬他,更有人當著他的麵說:“流浪獸不配活在這個族群。”
他終於明白,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活路。
隻因為他是個流浪獸。
他不是不夠努力,不是不夠善良,僅僅因為出身,就被判了死刑。
“萩夜,聽話,你本來就很好,特彆好。彆去信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那些都不重要。”
聽到這句話,萩夜眼眶驟然發熱。
他咬著嘴唇,努力想壓下喉嚨裡翻湧的酸澀。
當看到她臉上沒有一絲敷衍,隻有滿滿真誠時,他再也撐不住了。
他幾乎是失控地撲了上去,雙臂用力地將她抱進懷裡。
“小婧,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緊緊抱著她。
喜歡,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感覺。
是依賴,是安心,是無論外界如何冷嘲熱諷,隻要她還在,他就能挺直腰板活下去的信念。
好喜歡好喜歡啊。
喜歡到心跳都亂了節奏。
每次看到她笑著看向自己,哪怕隻是隨口說一句“吃飯了”,他都會莫名心顫。
她真的,和彆的雌獸一點都不一樣。
“你很好,你值得被好好對待。”
“行了,該睡了,再不睡明天起不來。”
楚婧輕輕拍了拍萩夜的背。
她知道他情緒上來了就容易黏人。
可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更舍不得推開他。
等他情緒平複了一些,她才慢慢抽身,牽著他的手走向那張石床。
洞穴裡的風微微吹動洞口掛著的布簾,發出輕微的響聲。
月光從縫隙裡灑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楚婧拉著萩夜躺上石床,心裡偷偷笑了。
她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早已被暖意填滿。
雖然這張石床硬邦邦的,蓋的獸皮也略顯單薄,可此刻她卻覺得格外安心。
她悄悄側過頭,看著他閉著眼睛時舒展的眉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個熱季,有他在身邊,晚上再也不會被熱醒了。
往年一到酷暑,她總會在半夜被熱得翻來覆去。
可如今,萩夜總會在她翻身時無意識地伸手將她往懷裡攏一攏。
他身上的熱度明明更盛。
原來被人守護的感覺,是這樣的踏實。
等冬天一到,她打算親手搭個小木屋,再弄點厚實的毯子和暖爐,住得舒服點。
她已經開始在心裡規劃了。
木屋不必太大,夠兩人住就好。
屋頂要傾斜些,防止積雪壓塌。
門口掛上厚厚的毛氈簾,牆縫用泥巴和草填實,再在屋角燒個暖爐。
冬天就再也不用縮在角落發抖。
她還想多曬些乾草鋪在地上,再編幾條厚實的毛毯。
到時候,兩人可以窩在一起聽外頭風雪呼嘯。
她甚至幻想過,在某個雪後的清晨,萩夜會牽著她的手走出木屋,一起在雪地裡留下第一行腳印。
一直窩在獸洞裡,遲早把身子熬壞了。
這洞穴雖隱蔽安全,但陰冷潮濕。
長期住下去對身體絕無好處。
尤其是萩夜,曾經流浪多年,受過不少傷。
若再在這種環境裡耗著,舊傷遲早會複發。
她不想看他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