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祁茶,跟之前她見過的那個人不太一樣。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可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以前的祁茶,是帶著陽光的刺頭,說話時總帶著點吊兒郎當的語氣。
即便在最緊張的時候也能擠出一個笑容。
可現在,他的笑容沒了,連眼神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霧。
之前的祁茶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
但眉宇間總藏著心事,笑裡帶愁。
他喜歡在人群邊緣站著,望著遠處發呆。
而現在的祁茶,眼裡全是不甘、絕望。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呼吸急促。
那種被逼到絕路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
最終,他的神情隻剩下決絕。
那是一種放棄了一切希望的眼神。
就在楚婧眼前,祁茶猛地轉身,背對著那群獸人,雙臂張開。
他的身影在懸崖邊緣頓了短短一瞬。
隨即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消失在雲霧繚繞的深淵之中。
幾個獸人愣在原地,木棍還舉在半空,鐵器在掌心發燙。
他們麵麵相覷,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錯愕。
“完了!雀夢讓我們把他抓回去,可他自己跳了啊……這……這可怎麼跟上麵交代?”
一個獸人聲音發抖,額角沁出冷汗。
“還不是你!非要逼他到這絕路上來,說話一句比一句狠,他本來就脾氣倔,你這麼一激,他哪還受得了?現在人沒了,誰來負責?”
“關我什麼事?是大家一起圍的!再說,誰知道他真敢跳?”
“都彆吵了!”
一個年長些的獸人厲聲打斷。
“現在吵有什麼用?要不我們下去找找?懸崖底下或許有緩坡,說不定還活著。”
“也有可能他跳下去就變獸形跑了。”
這話剛說完,就被旁邊一人狠狠敲了腦殼。
那人咬牙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給他吃了那顆‘禁魂果’,他短時間內根本沒法變身!彆說獸形,連一點力量都提不起來!”
眾人瞬間沉默,臉色更加難看。
那果子是部落禁藥,專為鎮壓雌獸力量而製,服下後至少三個時辰內無法調動體內能量,更彆提變身逃命。
“那……那現在怎麼辦?雀夢那邊怎麼說?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她不會輕饒我們的……”
一時間,這群人亂了陣腳,急得團團轉。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要不就說他跟彆的雌獸私奔了?咱們半路追丟了,但看見他和一個陌生雌獸往南邊跑了,反正沒人能證偽。”
這話一出,其他人先是一愣。
隨後紛紛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對啊!就說他心甘情願跟人跑了,咱們攔都攔不住!”
“還能編得慘點,說他早就不想回來,一直在策劃逃走。”
“嗯,就說他早有預謀,我們隻是執行命令,結果人跑了,責任不在我們。”
於是,幾人七嘴八舌地商量好口徑,統一了說辭。
彼此叮囑了幾遍細節,確認沒有漏洞後,這才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懸崖。
懸崖再次歸於寂靜。
風依舊吹過山崖,卷起幾片枯葉,落入深淵。
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
楚婧全程看在眼裡,躲在樹冠深處,連呼吸都壓得極低。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腦海中迅速整理著線索。
那些對話、那顆果子、祁茶的表情、還有那個名字雀夢。
她心裡已經有了判斷,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