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婧淡淡地應了一聲,利落地收起小刀。
她走到最左邊那人麵前,站定,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
那人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開口。
“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要是不照他們說的做,他們就要殺了我們的雌性和孩子……我們……我們根本沒得選。”
旁邊兩人趕緊跟著拚命點頭,滿臉委屈與無奈。
“對對對!我們也是一樣!他們手裡攥著我們最親的人,我們不聽他們的命令,家人就得死啊!”
“你糊弄誰呢?”
詡曄站在不遠處的樹影下,聲音低沉。
“就你這德行,滿臉橫肉,渾身臭味,還有雌性願意跟你?誰會信你這套說辭?當我們都傻嗎?”
楚婧聽了,眉頭微皺。
“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不急著下定論。但你說出這些話,總得有個證據吧。沒有憑據,誰都能編出一套苦情戲來博同情。”
那獸人喘了口氣,努力穩住聲音。
“我們本來是這片林子的原住獸,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可前段時間,突然來了一群外來獸人。他們穿著黑甲,帶著武器,強行闖入我們的領地,燒毀了我們的居所,霸占了水源和獵場,還抓了我們的伴侶和孩子作為人質。”
他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我們試圖反抗,可打不過他們。他們人數多,又狠又毒,殺了幾個人示眾,嚇得我們不敢再動。”
“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他們的工具,被逼著替他們乾活,巡邏、偷獵、甚至幫他們埋陷阱害其他獸族……我們……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你也看見了。”
他艱難地扭頭看向四周。
“這裡草木都枯了,土地發黑,靈氣枯竭。原本的林子早就毀了,我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乾這種事。我們不想作惡,可不這麼做,家人就得死啊!”
“對啊對啊!”
右邊那個瘦削的獸人也哭喊起來。
“我老婆現在就被關在東邊的石洞裡,每天隻能吃半碗發黴的穀子。要是我不把她帶回來,他們就不給她飯吃!而且……而且她肚子裡還懷著我的孩子呢!那可是我的骨血啊!”
“我也是……我老婆也……”
中間那人抽泣著,聲音破碎。
“他們抓走她那天,她還在煮飯,連圍裙都沒來得及摘……我每天晚上做夢都能聽見她在哭……求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三人肩膀劇烈抖動,哭得稀裡嘩啦。
萩夜站在楚婧身旁,微微側頭,語氣謹慎。
“彆信他們,這些人一看就不靠譜。說辭太整齊了,像是串通好的。再說了,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外來獸人大軍?多半是想騙你同情,趁機脫身。”
楚婧沒多表態,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掃過眼前三人。
忽然間,她輕輕一笑。
“既然你們這麼慘,那不如帶我去交差好了。反正我既然來了,總得有人給我個說法。”
“不行!”
話音未落,那三人臉色齊齊大變。
鳴曄大步走過來,眼神淩厲地盯著楚婧。
“他們連自家雌性都護不住,你沒必要為了這種人冒險。你的安危比這些無關緊要的恩怨重要得多。”
詡曄也皺著眉,站到了楚婧另一側。
手臂微微張開,像是要將她擋在身後。
“一個雄性連自己的伴侶都保不了,早就該被祖靈殿收容了。這種弱者不值得你出手,更不值得你搭上自己。小鳶,你要想清楚。”
“小鳶……”
萩夜聲音突然發顫,眼底掠過深深的恐懼。
他怕的不是眼前的危險。
而是未來某一天,當危機再次降臨,他依然無能為力。
楚婧微微側頭,目光落在萩夜身上,眸光溫柔了幾分。
她抬起手,拍了拍萩夜的肩膀。
“彆擔心,我心裡有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