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五味雜陳。
……
江季盯著鍋裡冒出的白色顆粒,眼睛瞪得溜圓。
“雌主!雌主你快瞧!”
“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見。”
楚婧聲音平靜。
她用木棍挑了一點,撚了撚,又放舌尖嘗了下。
晶體顆粒粗糙,邊緣鋒利,刮過她的舌麵時帶來一陣刺痛。
“呸呸呸……”
她接連吐了好幾口。
太齁了。
而且雜質不少,壓根不純。
可轉念一想,這可是獸人世界,哪來的精細加工?
沒有濾紙,沒有離心機,甚至連乾淨的容器都難找。
能靠土鍋熬出這些白顆粒,已經算是進步了。
她聳聳肩,也就不計較了。
天色漸暗,楚婧讓他們把鍋裡的白晶體全收起來,裝進竹筒。
她親自監督,不讓一粒浪費。
忙活完,楚婧轉過身,打算去那張她讓萩夜搭好的吊床上躺會兒。
至於江季他們幾個呢?
他們從不挑剔。
隨便找個地方就地一趴,一個個吃得飽飽的,連夢都沒做,睡得那叫一個香。
第二天一早,楚婧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從吊床上緩緩起身。
她走到一塊石頭旁,從皮袋裡取出一小撮淡灰色的草粉。
這兒隻有海水,沒法用。
好在沽祀天剛亮就跑去三公裡外打了乾淨水回來。
她蹲下身,用水囊倒了些清水在手心,輕輕漱了口。
再用一塊乾淨的布條擦拭臉頰和脖頸。
海水鹹澀刺膚,絕不能用於清潔。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感激沽祀的細心。
他一大清早就獨自出發,最終在一處隱蔽的岩縫中找到了滲出的地下水。
那一桶水沉甸甸地壓在他肩上,來回六公裡,他卻一聲不吭地完成了。
楚婧也沒推辭。
她知道,拒絕這份心意隻會讓對方更難受。
沽祀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她特彆想問楚婧,咱們之間,還有沒機會重新來過?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怕看到她眼中的冷漠。
怕那一句輕描淡寫的拒絕,會割斷他僅存的希望。
於是他憋著情緒,默默轉身,低頭撿柴火去了。
早飯隨便扒拉了幾口,不用楚婧開口,大家自動分了工。
萩夜負責搬運柴火,一趟又一趟地從林邊運到火堆旁。
江季主動攬下了照看爐灶的任務,蹲在火堆邊不停翻動石鍋裡的水。
詡曄則用一塊磨石打磨著製鹽用的陶盤邊緣,確保它不會在高溫下開裂。
一個個乾得有模有樣,製鹽的事兒順順當當推進著。
反倒是楚婧,成了全場最清閒的人。
她沒有參與具體的操作。
隻是偶爾走動幾步,檢查一下器具的狀況,或是提醒加柴。
其他人也都心甘情願地把她“閒置”著。
她站在陽光下,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夥伴們忙碌的身影,心中悄然泛起一絲暖意。
沒過多久,正蹲在火堆邊擦汗的江季忽然一愣。
一個圓潤的物體出現在他視線中央。
那東西外表光滑,呈乳白色,頂端插著一根削得細長的木棍。
他抬頭看向楚婧。
“這……給我的?”
他知道她一向不輕易獎勵誰,也不慣著任何人。
所以當這份意外突然降臨,他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楚婧眯眼一笑。
“看你燒火挺賣力,獎勵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