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郵湖水波蕩漾,大小不等的小湖點綴其中,形似“串珠”,因此又名“珠湖”。
天色乍亮,蘇言所在的大船上忽的升起花色旗幟,散落在遠處小湖的小花船立即像是接到指令一般,快速的向大船駛來。
“那邊是……”“旭東道人”身在天字房,視野自是極為開闊,他故意指著一條條依附過來的花船,疑惑的問道。
“哦,師叔容稟。那些花船都是我白家的營收產業,共有十八艘,江湖上也稱為秦淮十八舫,每艘小花舫中都有當家花旦,被人稱為秦淮十八豔,平日裡各自為商,每逢大事都會應招而來,共襄盛事。”白驃扭頭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畫舫,麵色如常的說道。
“共襄盛事……不會是大型吟趴吧?海天盛筵?”一時間,“旭東道人”的笑容明顯一僵。
“不知賢侄所說的‘盛世’,是何事?”“旭東道人”不恥下問的說道。
“哦,師叔有所不知,半個多月後,也就是元宵賞燈節,是我大乾官家知天命之生辰,恰逢太子殿下南征百越載譽歸來,所以官家下令,大乾各大戲班、畫舫雲集杭州,大宴七日,以饗前線將士。”白驃謙恭的向師叔介紹著。
“哦,明白了。”“旭東道人”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一絲陰影依然揮之不去。
片刻後,早餐食罷,白驃又獻上明前的龍井茶,這才緩緩退去。
“那個白驃的‘哥哥’,為什麼受的傷?”關門後,蘇言在房間內默默的思考著。
他沒有選擇去問白驃,是因為一旦對方給自己說了,那就在明麵上多了一個知情之人,也就多了一分暴露的風險。
但這件事情的真相,也許和自己的安全有關,那就必須調查清楚。
既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還選擇躲起來,就說明傷白家哥哥之人比他實力強,打不過隻能跑。
躲起來就躲起來吧,還選擇躲最明目張膽的方式,堂而皇之的坐著自己的遊艇回家,這白家哥哥也算是個有心計之人呐!
但“她”在此地,是為了什麼?
蘇言默默的切換到相貌平平分身,也就是化身甲板下一個普通船工的分身,開始關注起不遠處靠過來的一艘不起眼的花船。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那艘花船裡坐著的花旦,旁邊穿著普通,頭戴紗巾蒙麵,正在端茶倒水的樂奴,竟然是九公主!
“這不可能!?”蘇言揉了揉眼睛,再次進行確認。
在遠遠開啟了心齋再次確認之後,蘇言有些失神。
“堂堂青丘第一智娘,身在大齊國的九公主殿下,怎麼會屈尊來到大乾一個畫舫之中?難道是,千裡追殺我來了?”一想到這裡,蘇言後背一陣發涼。
“那不可能,我消身匿跡這麼遠的距離,快鹿加鞭的,還坐著快船,上千裡這麼遠,不可能這麼湊巧。”蘇言伸出手指,掐指一算,自從師父不在身邊,氣運至今還沒有遇到過大凶之兆。
“再說,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引氣入體的小道士,怎麼會驚動妖族公主大駕,親手捉拿我?”蘇言自己勸自己。
“這艘船上能算得上的,就我、白驃還有那個武夫哥哥,既然不是為了我,那就是,為了那個武夫哥哥了!”蘇言默默的盤算了一遍,去除了各種不可能,隻剩下這個答案。
“對了,那個哥哥是從北方來,如果和我一樣,也是大齊方向呢?”蘇言繼續想著,分析著。
“九公主從北方來,此行不善呐,八成是來追殺滅口的,那就說明,白家哥哥是不是在北方,特彆是大齊,做了什麼必須要被滅口的事情?”想到這裡,蘇言心中開始出現一絲曙光。
“既然是滅口,以九公主的性子,說不準會殺掉一船人未可知。”想到九公主將法術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樣子,蘇言一陣哆嗦。
“不過,以九公主的戰鬥力,白家哥哥連一個七品都沒有的武夫,很可能連一招都接不下來,是不可能逃得掉的。要不然就是他有什麼遮天的法器護身,要不然就是當時刺殺他的不是九公主。”蘇言想了又想,昨夜在透視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白家哥哥身上有任何法器傍身,所以隻能確定當時刺殺白家哥哥的不是九公主。
“而且,對方其實並未下死手,隻是用了冰係的封印法術,就說明當時一定是想留下活口的。說不定,封印後沒看管好,一不小心讓他逃出來的吧?”蘇言漸漸的捋清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