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邙走後,房中端坐著的“旭東道人”忽然像泄氣一般,整個身子瘦了下來,片刻後露出蘇言的本來麵目。
“老這麼撐著,好累啊!”蘇言伸了一個懶腰,看向桌麵上的杯子。
“看來,現在形勢越來越明朗了。”蘇言通過自己分身不斷的刺探,加上自己的分析,基本上將現在的情況捋了一個大概。
大乾官家已近暮年,目前,朝堂之上內鬥嚴重,主要是以太子與譽王為首的南北兩派比較強勢,北派屬於譽王勢力,南派則屬於太子勢力。白邙包括白家原本屬於北方世襲將領,本應是屬於從譽王手下,但從目前種種證據來看,這個貨很可能是叛逃到太子一方的臥底,不知什麼原因被譽王發現,所以北派要秘密追殺他,而現在的關鍵就是怎樣從一直沒明確表態的揚州知府趙立春手裡逃到南方。
此刻,大乾太子正在帶兵和百越作戰,而作為對手的譽王自然不希望太子在南線大出風頭,所以,從譽王的角度,自然是不希望軍糧順利到達的,但從太子的角度而言,自然是軍糧越快越好。
那麼,判斷趙立冬到底是誰的人,看一下他籌措軍糧的態度就很明顯了。
這也是蘇言為什麼會暗中派分身去碼頭倉庫查看虛實的主要原因之一。
想到這裡,蘇言忽然感到心裡一陣惡寒,原本隻是想要解決自己的被人追殺的危機,但不知不覺,怎麼就陷入大乾儲君之爭了呢?
真是一個麻煩接著另外一個麻煩,怎麼就不能讓人好好的修仙呢?
蘇言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但事已至此,抱怨無用,不如勇敢麵對。
“趙立冬,趙立冬,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到這裡,蘇言忽然感到腦筋一震,原身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趙立冬原來不是蘇家的家丁嗎?在原身小的時候還一直照顧他,教他功夫的嗎?怎麼會關鍵時候背刺原身呢?後來怎麼就成了揚州知府了呢?”蘇言在調取以往的記憶後,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關於趙立冬,有著大段大段連不上的,不合邏輯的反差,這很不正常。
正想著,蘇言忽然眼神一爍,感知到知府花廳內,宴席已接近尾聲。
而自己的樂姬分身,還混跡在伶人隊伍中,濫竽充數賣力的表演著。
“不錯!”李公公麵紅耳赤的喘著粗氣,眼神有些發直,手裡的筷子也快夾不動菜了。
“公公過獎了!”趙知府禮貌的端起茶杯,沒有喝水,隻是看著李公公微微的笑著。
樂曲戛然而止,花廳內忽然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端杯送客,是大乾官場的風俗和潛規則。
“哈哈!不錯!”兩眼發直的李公公,兀自的端著酒杯賤兮兮的笑著,腦子似乎已經宕機,根本沒意識到花廳裡的人都在看著自己。
“公公,您覺得今日的菜品還尚可?”繃不住的趙知府禮貌的問了一句,嘴角開始抽搐。
“可!哈哈哈哈!”李公公掃視了一圈滿桌的菜肴,嘿嘿的笑著,完全沒有聽懂趙知府的催促之意,嘴角的口水都已經拉絲。
“……”趙知府。
尼瑪連這個都不知道,在宮裡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一臉黑線的趙知府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侍立的家丁,立即有人湊到知府麵前,彎腰將耳朵湊到知府身邊。
“送公公回去。”趙知府對著家丁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