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冬梅歡快的聲音,薑瑤帶著小薑軍出來,就見一個十五六歲長相端正,總算不是營養不良,算是成年人,手上捧著兩匹綢緞的丫鬟站在院子裡。
“奴婢冬雪給格格、三阿哥請安,格格、三阿哥吉祥。”
冬雪去正院庫房領給薑瑤母子做衣服的綢緞,可是聽說了薑格格扛大麻袋東西給福晉請安的事。
聽見薑瑤叫起,她起身時,就偷偷打量著薑瑤。
“這布料是拿來讓我們自己做衣服的嗎?”
薑瑤看著冬雪領回來的兩匹綢緞,材質一看就和請安時見到那幾個格格身上穿的相似,一看就是給她和薑軍做衣服的。
薑瑤心想,應該不是讓她自己動手做吧!
這麼好的綢緞要是讓她做衣服,雖然是做直筒旗裝,但她拿起針就跟容嬤嬤紮人一樣,亂戳啊!
彆白瞎了那麼好的綢子。
冬雪還以為薑瑤看到這兩匹綢緞會生氣。
這綢緞一看就不是今年的新料,顏色暗沉老氣,一匹是深藍色素緞,另一匹是有點俗豔的玫紅色花綢。
這玫紅色的衣服特彆挑皮膚,膚色暗沉一點,穿上身可沒眼看!
冬雪看向薑瑤那張在光下白得起熒光的臉,心裡暗笑,庫房的人怕是沒想到這薑格格會這樣白。
“格格誤會了!”
冬雪連忙解釋,聲音清脆,條理清晰,立刻展現出她不同於冬霜、冬梅的機靈勁兒,
“這料子不是讓您親手做的!
王府裡的主子們,哪有自己動手做衣裳的道理?
那都是要交給針線房去裁剪縫製的!”
“針線房?”
薑瑤鬆了口氣,隻要不用她拿針就行,“那還差不多,那你直接送去針線房不就行了?抱回來乾嘛?”
冬雪:“格格,這整匹的料子要是直接拿去針線房,怕是要被他們全給霍霍了,衣裳卻隻能做兩件。
咱們拿回來裁剪好尺寸再送去,剩餘的料子就留在咱們庫房。”
薑瑤聽明白了,不由細細打量冬雪,這一看就很有經驗的樣子,“你以前在哪裡當差?”
冬雪聞言,行了個萬福,才說明來曆:“回格格,奴婢以前在壽安宮伺候陳太妃,上月太妃薨了,奴婢回了內務府,前兩日被分派來伺候格格。”
薑瑤一聽,明白了,冬雪也是個沒背景的,不然也不會找不到其他出路,又回到內務府等著派活。
最後又是來伺候她這個同樣沒背景、沒根基的小妾。
估計那個還沒見到叫福寶的太監也同樣是個沒背景的。
薑瑤覺得這樣就很好!
雖然今早她那樣胡作非為一通,讓人有些投鼠忌器,但卻不能保證那些人絕對不會動手對付她們娘倆。
她走時,可是看見那李側福晉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掉她一般!
“娘,崽崽餓了!”
小薑軍委屈巴巴的聲音,打斷了薑瑤繼續打探消息的心。
薑瑤抱起兒子,親了他一口,側頭問:“冬雪,這府裡是怎麼吃飯?”
“回格格,張福寶已經早早去膳房提膳,想是快回來了!”
靜心齋離膳房有好一段距離,再加上薑瑤的身份,如果不早早去排隊,等輪到她們,怕是都沒什麼了。
所以,冬雪早早就叫福寶去和膳房的人套套近乎,彆讓薑格格第一天進府吃不上一口熱乎的。
“提膳?”
”薑瑤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們娘倆的飯量,這府裡不知道,提回來東西夠他們娘倆吃嗎?
很快,她院子裡唯一的一個太監福寶回來了!
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薑瑤一看那個食盒的大小,都不用打開看,她就知道肯定不夠吃。
果然!
當冬雪把裡麵的飯菜全部放上桌時,薑瑤和小薑軍都沉默了!
他們家的飯桌上,從來沒有出現這麼袖珍的餐具和吃食。
五菜一湯,四葷二素:
二素:一盤炒青菜,一盤涼拌三絲。
四昏:一盤紅燒肉、、一條清蒸魚、一盤肉沫豆腐,一盅雞湯。
哦!
還有兩小碗米飯。
精致!太精致了!每一塊肉都切得像是尺子量過的藝術品,每一粒米都閃著貴族的光芒!
擺盤更是講究得不行!
然而,薑瑤和薑軍這對飯量驚人的母子倆,看著這“藝術品”,隻覺得胃裡一陣空虛的哀鳴。
小薑軍伸出手指,認真數了數數,小臉皺成了包子:“娘,八塊肉!”
“六個人,八塊肉?”小薑軍不可置信的指著隻有八塊的紅燒肉,又轉頭數了數人數!
其他菜也是如此,精致的一小盤!
這對於,一頓要吃十五六斤東西的薑瑤,和才四歲就能吃掉五六斤東西的薑軍來說!
這哪裡是午膳?
這分明是開胃小菜......的開胃小菜!
就在母子倆對著這桌“貓食”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控訴時。
太監張福寶還以為小薑軍覺得肉多,笑著邀功,:“格格,三阿哥,這是膳房按規矩送來的膳食,一點都沒克扣,奴才親眼看著他們裝的盒!”
冬雪也笑著接話:“原本格格的份例隻有兩葷一素,這次膳房不僅沒克扣,還把送三阿哥的份例一起送來了。”
冬雪見薑瑤和小薑軍都不動筷,還以為他們是沒見過這麼精致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