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張福寶、冬雪看著那珠光寶氣的首飾和流光溢彩的料子,眼睛都直了,呼吸都放輕了,帶著難以置信的敬畏。
嚴嬤嬤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薑瑤的反應。
薑瑤看著這些東西有些意外,這些東西就算沒見過,不知道,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好東西。
那幾件首飾,可比她在清遠鎮首飾鋪裡看到的還好,就那對鐲子,放到後世隨便賣都能賣八位數的那種。
放到現在也是價值不菲。
那些布料,她不懂,但這時候的錦緞可不便宜,而供給皇家的那更是頂級。
算下來,最不值錢的反倒是那兩錠銀錠子。
雖然薑瑤很不想承認她是個土鱉,但她就是個土鱉。
她看到這些首飾和布料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想把他們賣了,換成銀子!
在她看來,衣服夠穿就行了,針線房送來的衣服就有四五套,再加他們裁剪布料去做的兩套,就不少了。
還有那些首飾、手鐲!
她怕她剛戴上沒多久,就得掉了或壞了,所以還是銀子和金子實在。
“蘇公公,不滿意可以換是嗎?”
蘇培盛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
祖宗難道聽不出,他剛才那是邀功的話嗎?
他今早可是在庫房精挑細選,既符合薑格格的身份,價值又不菲,沒想到這祖宗竟然還不滿意。
嚴嬤嬤看出蘇培盛為難,忙上前解圍,“格格莫要為難蘇公公了,蘇公公挑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既貴重又符合格格身份,用心了!”
“哎,看來是不能換成銀子了!”薑瑤失望道。
蘇培盛:......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位祖宗嘴裡吐不出象牙!
這要求……這要求傳回去,王爺怕不是要氣得掀桌子!
他要回去真這樣傳話,怕是又少不得挨一頓板子。
嚴嬤嬤嘴角也抽了抽,實在不知該怎麼說這位薑格格了。
張福寶、冬雪幾人:.......主子依舊你不按常理出牌主。
蘇培盛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心神,努力維持著最後的體麵:“下次主子爺再行賞賜,奴才再幫薑主子轉達”
他生怕薑瑤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趕緊示意小太監放下托盤,“奴才告退!”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靜心齋內一片詭異的寂靜。
薑瑤看著那幾個華美的托盤,抿了抿嘴,對冬雪招招手:“把東西收起來吧!”
唉!
薑瑤歎了口氣,她還是沒改過來小民思想!
就跟上輩子,去買彩票!
彩票還沒中,就計劃著中獎五百萬之後,錢要怎麼花。
而她設想得最多的,就是把錢存起來,每月吃利息,這樣既穩定又安全,又長久。
這輩子呢!
她從來沒想著家裡有銀子了,就要多買田買地,還有買奴仆伺候。
因為她知道,他們沒錢沒勢力,隻要露了富,他們就會成為彆人待宰的羔羊,生活平淡點,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最重要。
如今,身份乍然轉變,但她的思想還未轉變。
看著弘晙笑眯眯的拿著那兩錠銀子寶貝的樣子。
就想到昨晚胤禛說的,過幾日就要舉辦宴會公布弘晙的身份,薑瑤覺得她也要做出改變。
普通人可以斤斤計較幾文錢、幾兩銀子的事。
但作為一個,未來會成為皇子的弘晙來說,他絕對不能在銀錢的事上斤斤計較,這對他可不是好事。
這樣一想,薑瑤就有一些緊迫感,覺得等宴會過後,還是問問胤禛,看能不能找個老師給弘晙做個啟蒙,不能每天都跟著她憨吃傻玩。
老師也不要嚴格,就跟現代幼兒園一樣,每天學一兩個時辰就行那種!
弘晙正玩著手裡的銀錠子,“阿嚏!阿嚏”忽然打了兩個噴嚏!
“娘,有人再罵我!”
弘晙揉著自己的小鼻子,想起她娘經常說的“一想、二罵、三感冒!”的言論,立馬向薑瑤告狀。
薑瑤:......
.......
時間轉眼來到雍親王府宴客日
天剛蒙蒙亮,雍親王府各處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隱隱。
雖時辰尚早,但雍親王府門前已是車水馬龍。
各色華貴的馬車、轎子幾乎堵滿了整條街,穿著各府華衣的下人們捧著、抬著琳琅滿目的禮盒,流水般遞進王府大門。
門房唱禮的聲音此起彼伏,夾雜著管事們指揮搬運的吆喝,熱鬨非凡。
路過的百姓遠遠瞧著這潑天的富貴氣象,無不咋舌。
今日雖是雍親王為“新認”的兒子弘晙擺酒,宴請的也隻是諸位皇子兄弟及其家眷,
但那些因身份或立場不便親自前來的宗室、勳貴乃至朝臣,禮數卻半點不敢怠慢。
胤禛這次“認子”鬨得滿城風雨。
如今康熙禦筆朱批準其錄入玉牒,塵埃落定,無論眾人心裡作何想,麵上都得認下這位新出爐的皇孫“弘晙阿哥”。